谢临风神色恹恹:“的确,我孤陋寡闻的。
就好比现在,我看不明白你的眼泪,好烫。”
两个人在这无边的雨夜当中,没有半分暖意。
晏病睢满面冷雨,那几滴热泪欲盖弥彰似的混入其中,却遭罹阻隔。
晏病睢人冷,皮肤也冷,谢临风鲜少挨着他温热的部分,因此这泪水不仅让他新奇,还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晏病睢“啊”
了声,忽然变得很坦然:“想起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叫你这么伤心?”
谢临风终于舍得撒手,仿佛为这滴泪变得惴惴不安,他捡起唯一的芭蕉叶替他遮挡上,一语双关:“要打伞吗?”
谢临风追问:“落雨会有关系吗?”
晏病睢听出弦外之音,打的不是“伞”
,是他遮掩过往的那层纱,落的也不是“雨”
,而是他的眼泪。
谢临风心思灵巧,顾及他的面子,只好一再试探,因此说的是——“这些眼泪,那些苦因果,会愿意倾诉吗?”
晏病睢踌躇片刻,须臾后他拨开谢临风的手,让芭蕉落到地上。
他眸光随之低垂,神色怃然,看着那溅在绿叶芭蕉上生花的泥点,像是想起了化鹤山上的枫花。
化鹤山是座幽邈隐世的僧山,这里常年烟翠葱茏,生长着奇草仙藤。
山上有座观庙,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可因这条小道是法术变的,只通僧人不通外来者,游客迈进山林就会受清雾迷惑,久而久之,世上便传闻这观庙里供的不是神,而是吃人的精怪,这神祇之下养的也不是道人,而是妖僧蛇虺。
因此以讹传讹,就成了世人口中的“妖仙山。”
可为什么还有一个“仙”
字呢?是因为从前有一名迷路的小僮,在这里遇上了个救命的僧人。
僧人也不奇怪,出奇的是这名僧人既不是秃头,也不穿素净的僧衣,他甚至都不好好穿衣服。
更古怪的是,这名僧人不住庙宇,而是住在一方黑黢黢的石窟里。
小僮从小对妖仙山的传闻耳濡目染,只知道有座寺庙,根本没听说过这里有个黑洞。
因此他吓得掉头就走,没走两步,跟前又是那个黑洞,如此反复多次,小僮终于信邪了。
他立马从背上掏出把木剑,握在身前,气势汹汹:“狂妄妖洞,三……三番两次戏弄本王。
有本事就出来和我打一架!”
可小僮只有半人高,剑当然也只有一人的小臂长,虽剑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但却要挟不了对面,还把自己吓得小脸惨白。
小僮汗流浃背地对峙片刻,发现这洞窟依旧死气沉沉,并不多怪。
他顿然松了口气,卸了剑,仰面躺倒在地上。
正当他以为这洞窟没什么威胁时,洞窟却忽然说话了。
先是一串铃,再是一阵笑,接着听见“它”
说:“你要杀我?”
这声音粗犷又沙哑,像只蛰藏在暗林的野兽,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僮“噌”
地从地上翻起来,又小脸煞白地握上剑:“对,没错!
你别怕,只要放我出去,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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