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呆再呆,这人竟是晏病睢!
谢临风心下骇异,奔向那火球。
刚一挨近,晏病睢周身却蓦然熄灭,谢临风这才瞧清,这是晏病睢没错,但眼前这位“晏病睢”
衣着火红,朱砂也更红。
难怪谢临风左右都找不到落水的小菩萨,原来是又跌进了魇境。
只是不知这魇境是白芍的,还是小菩萨自个儿的。
魇境之人不可扰,想必这水下定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谢临风收起动静,妥帖避开,不料晏病睢骤然抓过他的手腕,默然地盯向他。
谢临风心说:坏了!
我行事高调,果真介入了他人的魇境吗?
但不过须臾,谢临风便忧心起另一件事。
面前的晏病睢非但瞧见他,还能很恨地瞧见他,谢临风眼神闪躲,又心道:我和他此时素昧蒙面,他便恨上我了,莫非我们之间果真命中犯冲,是天敌吗?
此时,晏病睢传来道声音,冷冷道:“你只会说这些吗?”
谢临风明了他这是和当日的鲛人族一样,能听见心声,于是开口便在心中一万个“对不住”
:我是外来客,无意跌进这谁人的魇境中。
堂主揪着我不放,是找错了人还是怕我逃走?
晏病睢非但不放手,反拉着他就向上游,途中他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谢临风暗自腹诽:杜撰!
定是杜撰!
且不说我和他从未见过,小菩萨是只落水猫,怕水得要命,哪容许自己这样安然戏水的?
晏病睢冷笑,说:“随你怎么想。”
——嗯,这句话倒是挺合他性子的。
谢临风沉思片刻,担忧扰乱魇境,害得小菩萨坠入惘海,解释说:你是不顾后果抓走我了,而后又如何呢?你请我一介外来客入魇,这样悖天而行,可想过后果?你舍不得我,可来日你我总归是要相逢的。
晏病睢道:“我以自身为祭,开坛自焚,入水起火,须你来告知我后果吗?”
入水起火……
谢临风一怔,仿若那日傩祭之音仍近在耳畔——
“满身罪业,入水起火……”
“头成祭台座,身化驱疫火……”
“使禁术复生……召来疫鬼……做成千秋万代的活死人……”
“扰乱阴阳,插手生死,崩坏秩序,同法则博弈,千年前便有人做过!”
谢临风如轰雷掣电,一时心惊肉跳:你便是千年前那个逆天改命之人!
晏病睢拉人出了水,却当头淋了一盆大雨,打在他脸上,叫人一时分不清这是海水,是雨水,还是泪水。
晏病睢将人拖上岸,不由得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他面色惨白,浑身战栗,不是冷的,是吓的。
他几下都吐的海水,想来入海时应是被吓来呛了水。
但此刻这些对晏病睢来说都不紧要了,他心里刻着谢临风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恨极了,恨得满眼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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