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只听昏暗中传来阵幽幽的叫魂声,一高如楼栋的黑棺蓦然从光影中现身,谢临风这才如梦初醒,道:“忘了,快救人!”
话音刚落,又听“哗啦”
炸响,晏病睢早已徒手劈棺,木屑四溅,从棺内滚出来一头肥硕狗熊。
狗熊颠三倒四,胡乱撞墙,边滚边喊:“谢兄,谢兄!
你这也能忘了我!
快脱我衣裳!
它们要勒死我!”
谢临风背心插剑,闻言还能摇晃起身,摸向腰侧,不料此时胸口一阵涩痛袭来,那炳断剑竟像凭空被人握了一把,推进他的皮肉,要扎入他的心脏。
谢临风忍痛抽鞭,迅疾转身,先朝后打。
他手中黑红同鞭,扬鞭天下,驱打鬼煞,不论神仙恶鬼,鞭过必留痕!
果不其然,他狠厉挥下,推剑力道骤然消失,竟还抽打出一泼血来。
那血红得发黑,像是搁置发酵了许久,全是臭味。
夏睿识一头撞上石壁,顿时头破血流,只说:“疫鬼又来捉我了!”
谢临风抹掉脸上鲜血,顾不得它,一鞭裹住夏睿识,一手拦地截住晏病睢。
谢临风单膝而跪,菩萨落在怀里,双眼紧闭,并不清醒,像抔要散落的泥土似的。
他爹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在此时,腰间缝魂袋愈来愈烫,谢临风这才留意到荷包高高鼓起,里面两只大仙儿不知道拱了多久。
谢临风坐下,将菩萨放膝盖上,腾手开袋,一道瞎眼白光破封而出,打在悬浮于头顶将落未落的巨石上。
谢临风抬头:“……”
白光大仙像团发亮的白馒头似的,从袋中爬出,光辉霎时盈满空间。
大难不死,谢临风挪出石底,闭眼任它爬,道:“大侠,你又是谁?”
馒头登山似的蹬腿上了他肩膀,闻言又抱住谢临风的脖子,踮脚至他耳旁,声如洪钟:“累!”
谢临风原以为它要说悄悄话,配合着侧耳,岂料它竟是咆哮,当即唬了一跳,狠狠揉搓发疼的耳根,但揉着揉着,他动作忽地一滞。
头顶这石,胸口这剑,竟全没了!
天不黑了,地不晃了,人间太平,谢临风简直感激涕零,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谢临风奇了:还带吐血的?
馒头爬至谢临风头顶,成了一盏温柔小灯。
谢临风抹干净嘴角,轻拍头顶:“得救了,干得好。”
他是劫后余生了,那头夏哥儿却是醒了晕,晕了醒,两眼一睁便叫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此时菩萨也苏醒过来,拿着双虚弱的仇恨眼看他,仿佛他救人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谢临风头顶发光,收鞭去探夏睿识情况。
他走近一看,倒是心里一惊,夏睿识浑似蚕蛹,身上裹满层层叠叠的衣裳,布料正一呼一吸收缩着,仿佛在喘气一样!
夏睿识满面黑痕脉络,嘴唇发乌,像是中毒,又像走火入魔。
趁着夏睿识又晕过去,谢临风开始动手解衣,结果徒劳半晌,那衣服反而越裹越紧,血充头顶,人脸都发胀,似乎要裂开!
“此处是未名人的魇镜,断剑沙石尚能活过来,衣裳自然也不是死的。”
后方脚步声渐近,晏病睢走至身,朝谢临风头顶轻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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