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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过往,真就要这般抛却?”
他终于舍得施舍那位老者方寸目光,对面也不恼,仍旧看着他露出些许笑意。
宫无后心中忽而生出些许烦躁,事情已经走到如今这般,烟都是何等地方,而古陵逝烟又是何等人物。
他既已做出这版选择,自是无回头之路的。
既然已经毫无转圜,他又何苦纠结。
“不抛却,又能如何。”
这方故事已到尾声,无论他如何抉择,恐都难以得到圆满幸福的结局。
既如此,万般选择于此都不过螳臂当车,何苦再费这般心力。
但很显然,这位老者并非这么觉得。
他从身上翻找片刻,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那也是一枚同心结。
红色丝线互相压制交缠,是另一种宫无后不曾见过的编织手法。
编织者应是新手,针脚处还能看到几分笨拙的痕迹。
宫无后的目光在上面流连片刻,便再次收回了目光。
他不知这位老者所说这番话究竟为何,毕竟木已成舟,许多事情并非言语便可和解,由刀刃在心尖划下的沟壑又深又痛,怎是一时半会得以痊愈的。
“你与它缘分未尽,走到如今,只因那枚蛊。”
宫无后终于舍得抬眼。
“情丝颠倒,爱恨纠缠。”
老者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这种蛊在世间并非天方夜谭,苗疆秘术种的情蛊广为人知,自然也有可颠倒人爱恨之用的蛊虫。
只是蛊虫在如今的地界少见,所以也鲜少会防备此物。
但着实,曾经他被抓去的冰阁,确有线人说他们有这般的奇物。
但那段在水牢中的记忆太过苦痛,许是自我保护机制,如今想寻找些许佐证,只剩下一片模糊不清的虚空回忆,甚至连冰阁阁主的面目都不甚清晰。
爱意着实曾日日夜夜剜心刺骨,连同着不可磨灭的恨意折磨他许久,可若说服自己连爱恨都非自主,多少有几分可笑。
他并非不能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可那抹恨意也非空穴来风。
明明他的过往近在咫尺,宫无后从未想离开烟都,离开古陵逝烟。
他的身心早就打上属于古陵逝烟的烙印,但他仍是活生生的人,自然会好奇曾属于他的过往,向往若是没有这般变故,他也许可以得到的平凡人生。
不过是片刻的游离,得到的却是彻底而冰冷的抹杀,那句呼唤从前没有机会说出口,如今亦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家被另一个给予他家的人毁掉了,两方撕扯,他又怎能做到如此坦然。
可爱恨都难以彻底,人非草木,他自是如此。
宫无后当然知晓出逃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甚至会有惹恼古陵逝烟的风险,可他着实想要逃。
就像他曾豢养的那瓶蝴蝶,即使每日都会就他们新鲜的吃食,让他们不曾受到片刻风吹雨打,他们仍想要冲破那层阻碍。
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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