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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污的水浸泡在他的胸口处,应是被人刻意被人丢了药粉进去,伤口甫一接触池中的水,便生出比起初强烈千百倍的痛楚。
那些水仿佛藏着能腐蚀掉人皮肉的毒物,啃食着宫无后的伤口。
他的喉咙中冒出些沙哑的呼痛声,但仍不发一言。
冰阁阁主将他抓来那日也被他伤的不轻,前几日都是身旁的亲信来审问。
与其说是审问,他想冰阁阁主授意大抵是折磨。
刑具在他身上招呼了大半,最后又将他锁进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才罢休。
这人今日应是养好了伤,终于舍得亲自出现审讯他。
侍从提着灯笼鱼贯而入,面前人居高临下,似是欣赏般露出满意地轻哼声。
“丹宫宫主,还真是忠心。”
他坐在侍从准备好的椅子上,见他并不答话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同他说起外面的情形。
大宗师古陵逝烟前几日刚回了烟都,但神态如常,似乎他这素日如珠似宝的徒弟丢失,同他毫无关系般。
冰阁阁主说到这里又停顿,垂着眼眸端详宫无后的神情。
但宫无后只是垂着头,并不同他多说什么。
冰阁阁主见他一言不发倒也不恼,只是自顾自感慨不知是夸他们师徒情比金坚还是他宫无后对于古陵逝烟不过只是作为继承人的棋子罢了。
毕竟执棋者,可并不在意他所谓棋子的死活。
他笑吟吟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又惋惜般地说道。
“可惜丹宫宫主一片赤胆忠心,大宗师并不在意啊……”
冰阁阁主念起纸条上的内容,明明是礼貌谦和的文字,从他口中念出却仿佛淬了毒,从那四肢百骸钻进去,带着避无可避的致命毒性。
“丹宫宫主无用,不必为其作保,弃之。”
被铁链牢牢锁住的人仍是不为所动,冰阁阁主笑意更深几分,他并不在意面前的人这般平静究竟为何,笑吟吟地将手中纸条丢进水池中。
墨迹随着水流氤氲开来,已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宫无后无端想到那些曾经,他曾在缱绻悱恻的床笫之间询问古陵逝烟。
若是有一日他的任务失败了,他可会怪罪自己,可会毫不留情地抛弃自己。
他们的长发纠缠在一处,温热肌肤相贴带起情色的暖意,明明正是缠绵絮语,古陵逝烟却只是露出些许笑意。
他并不正面回答宫无后的问题,撩起他一缕长发放在唇边轻吻,抬眸又看向他。
“为师相信你不会失败,毕竟你可是烟都最好的一把刀。”
他当时只觉自己应是那日日放在身边最好的一把刀,是被主人精心养护放在身边,从不舍得离身放下,只想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但如今他明白了。
那只是一把刀。
只要生了锈、卷了刃,生出些不必要存在的污点,便可以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丢掉,任由他如何,不过都是和他无关的以后了。
宫无后只觉得力气卸掉了大半,原本他以为的缠绵悱恻的曾经,那些干净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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