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小巧的五官被浓妆所覆盖,就像是戴了一层名为滑稽的面具。
颜嫣有些恍惚,那时的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给自己上妆呢?
时隔半年,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宫娥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偌大一间房,又只剩颜嫣一人。
她便顶着这张名为柳南歌的“画皮”
在屋子里静静的等。
谢砚之回来已是深夜。
颜嫣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她睡眠向来很浅,早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霎就已醒来。
可她仍闭着眼,默默在心中数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近了,越来越近了。
脚步声拉近一厘,危险气息便逼近一分。
烛火“嗤”
地一声被从窗外吹来的风熄灭。
轻烟袅袅,在月色下缭绕。
那团笼罩在颜嫣身上的巨大阴影也忽地散开了。
可压迫感仍未消退,它与黑暗融为一体,甚至又暴涨了几分。
颜嫣紧紧攥住被子,后牙槽咬得咯咯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灯不知何时又被点燃了,那团阴影再次出现,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
她紧咬着的牙关,与止不住颤抖的睫,一览无遗地落入了谢砚之眼中。
“起来。”
他的声音如刺骨的寒风般钻入颜嫣耳朵里。
连谢诀“傀儡术”
都能看破的人,又岂会看不出她在装睡?
颜嫣索性也不装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定定望着谢砚之。
烛光在微风中摇曳,映着她的脸,怪吓人的。
也不知那宫娥往她脸上扑了几斤粉,那些粉被冷汗一浸湿,脱的脱妆,结的结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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