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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萧公子心狠手辣,剑术无双,弹指间能轻松决定别人的生死。
可萧笙自己知道,他从来只能决定别人的死,不能决定别人的生。
他曾经抓回一只野兔偷偷喂养,萧艳殊发现后命人做成了兔汤,亲自看他吃完,一口也不准剩。
他曾跪地为照顾自己的宫人求一条生路,结果萧艳殊逼他亲眼看着宫人被凌迟处死的惨状。
萧艳殊教育他,同情是最无用的感情。
今天阮家的人,他同样没有权力放过任何一人。
阮海棠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蚀骨的恐惧转为熊熊怒火。
她怕死,可阮家的姑娘,即便是死,也不该死得窝囊!
萧笙知道她看得见,眼神一沉,不怒自威。
阮海棠看懂了,那是让她老实呆着别乱动。
萧笙抬手,紧了紧袖口,重新用兜帽将自己盖住,叹道:“真冷啊,回宫吧。”
萧公子回宫的消息由鹰先于马队传回。
浮屠宫霎时忙碌起来。
宫人们取碳、生火、有了地龙输送的温度,宫人还嫌不够,数十个小炉子整齐码在萧公子的卧房,徐徐龇着火苗,生生将寒冬腊月燃成了盛夏时节。
卧房正中摆着一只大木桶,盛满了热水,水汽蒸腾,云雾缭绕,也是给萧公子暖身用的。
叶虚经伤害了萧笙的经络,使他比常人畏寒。
尤其是在交战过后,随着真气的流动,经络里的寒毒更加肆虐,若不能及时取暖,整个人就如同浸在冰水中,从头皮到脚趾没有一处不是刺痛,一刻也忍不了。
萧笙在宫人面前堪堪保持住了端重,将自己关进温暖的卧房,深吸一口温暖潮湿的空气,方感觉胸腔的疼痛好了一些。
他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故而房中只有他一人。
萧笙迫不及待的捋起袖子,将双臂探入温暖的木桶中,以缓解十指的刺痛。
待十指终于在水中恢复活动自如,他才撑着桶沿站起来,想要脱衣将自己浸进去,彻底缓解寒毒带来的苦痛。
他湿漉漉的手指颤抖着扯开外袍的腰带,前襟一松,露出胸口一片雪色的肌肤,只比窗外的雪花更加娇嫩无暇,肌肤下优美的肌肉线条玲珑紧致。
待他褪去衣物,转过身来,才看清他背上狰狞的鞭痕,深深浅浅,迭了一层又一层,是他二十年来无法与人道出的伤。
第三章一僧一道双刀笑
“笙儿!”
萧艳殊一声低喝传来,萧笙下意识抓过外衣想重新穿上,忽而自嘲一笑,觉得不必多此一举,于是大喇喇开了门,裸着上身迎接她。
她来势汹汹,萧笙心知又到了领罚的时候。
只可惜了那桶热水,八成是浪费了。
萧笙微微垂头,候在门边,扑朔的羽睫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瞳孔的颜色,只恭顺唤一声:“宫主。”
一个美艳绝伦的妇人进门来,身上的戾气比艳光更加逼人,她身姿婀娜,脸颊和眉眼虽然不见老态,但光凭气势,也无人会把她误认为少女。
她都懒得看萧笙一眼,不由分说训斥道:“跪下!”
萧笙找了处空旷的地方,直直跪下,给萧艳殊留足了动手的空间。
他刺痛难耐的双膝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疼上加疼。
他却连眼都不眨,似对肉体的苦痛已无知觉。
萧艳殊走到萧笙的背后,扬手挥下一鞭!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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