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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
因为,就下山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已渐渐察觉到了此事的黑暗以及幕后之人的能量。
她只是想活着,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有金手指又如何?她如何与那些人对抗?
可晏崇光这一字字,一句句的,都像一根根尖针般,扎在她心上,让她煎熬不已。
她是平民,哪怕不是这个时代的平民,但也改变不了她是普通芸芸众生一员的事实。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便是富有同理心,能共情他人的苦难,尤其是同阶级的苦难。
所以她煎熬,她难过,在他一句一句的陈述下,良心备受折磨。
“杀良冒功确可获利。”
就在她心神剧烈震荡时,男人继续道:“只是如此行事却是获利最少的。
姑娘,请试想下,若无能者,年老者杀之,冒功;青壮者,或卖或役,是不是获利更大?即便是女童,亦可抱回家,待养大,传宗接代。
姑娘可知,过了海拉湖,还有一国,名为定国?定国年年给北边齐尔克族所创的霩国朝贡。
苦寒之地,生存不易,霩国可汗嘎鲁却心觊中原久矣。
若他得我大昭子民充实国境,再得能工巧匠……”
话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
陆萌萌是聪明人,有些话自是不用说太明。
李修身子轻轻颤着,他已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陆萌萌,见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着罗裙,心里更是颤得厉害。
陆姑娘常年居于山中,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场面一度变得安静,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穿着麻衣的少女似已从剧烈的震荡中恢复过来,柔声道:“将军,您可真会为我出难题。”
晏崇光微微一笑,“姑娘品性高洁,仁爱众生,是晏某卑鄙,谋了君子的仁义之心。”
“我看将军这藏书阁颇壮观,我李叔自幼心向圣人书,不知将军可否让这位小将军带着我李叔去藏书阁沐浴下圣人福泽?”
这就是要单独说话了。
晏崇光自是没意见。
欢喜上前,做了一个“请”
的动作。
李修一脸担忧,轻轻唤着,“姑娘……”
“李叔,机会难得,且去吧,我无碍的。”
李修自知智谋、见识比不上陆萌萌,满含担忧地看了陆萌萌一眼后,微微点头,随着欢喜离去。
待人走了,晏崇光提着茶壶,给陆萌萌添了些水,“姑娘,心善。”
陆萌萌垂下眼,道:“将军,不知情的人不必牵扯进来。”
晏崇光放下茶壶,轻轻点头。
“那么,姑娘可否给晏某一些消息?”
“将军,您如何确定我说出来后,不会被人灭口?”
“出姑娘嘴,入在下耳,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晏崇光缓缓道:“再者,在松辽郡这一亩三分地上,晏某多少还是有些脸面,能护着姑娘一二的。”
“其实我知道的还没您多。”
陆萌萌也不再纠结,“我只是目睹过他们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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