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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颂正色道:“知道,你也是。”
黎家风云涌动,余火殃及池鱼,黎颂必须时刻保持紧绷,一时没有多余精力分给那个荒唐的一夜情对象。
那本《再梦黄粱》也被收进了抽屉,书签夹在结尾处,像是被封印起来。
一天忙忙碌碌地过去,本以为能平静结束这一天,却在刚上电梯时,接到了黎家的电话。
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黎颂没有犹豫,直接挂断。
与她并肩的连钏瞥了眼手机又看了眼她,问:“黎家的人?”
黎颂:“嗯。”
“真不回去?”
如果想要回到黎家,这大概是最后的机会。
黎颂点头。
其实她也曾经是那些汲汲营营的人中的一个,用尽心机想要去夺得那份权势金钱,可是争着争着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不知餍足的凶兽,再继续下去势必会丧失人性,失去本心。
当她明白了自己身在什么样的泥潭,清楚地看见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劣性,贪婪、庸俗、傲慢……就再也无法任其发展下去。
她不是生来就懂得克制,而是看清自己后才开始给自己套上枷锁。
这一点她倒是还得感谢黎老爷子,要不是他那么坦诚地向她展露人性的卑劣,估计现在她还困在黎家。
黎颂表完态,有些戏谑地看了眼连钏:“我发现你好像很期待我参与进去啊,为什么?”
连钏坦诚道:“这很难理解吗?谁不喜欢看大女主爽文,在一众极品亲戚惊讶的目光中自带背光地走进大门,”
她看着黎颂,说出那句经典台词:“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话音落两人都乐了,话题就这样插科打诨地掩饰了过去。
逐渐开始上升的气温和填满城市的雨让人身上发潮,黎颂在想要迅速回家洗澡换衣服和晚一点面对薛定谔的“肖约”
之间纠结着,一路上心情都十分复杂。
可时间的流速毕竟从来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车在地库停了十分钟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境况挺莫名其妙的。
那明明是她的家啊,怎么她跟个家有悍妇的怨种丈夫一样坐在车库里徘徊?
最终理智占上风的黎总还是叹着气进了电梯。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打开门后并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甚至连早上没来及收拾的狼藉,都消失了。
她换好鞋,放好外套,走进两个房间确认了一遍,发现果然没有人后,扶着门把深深呼了口气。
放松了,但是也挺五味陈杂的。
自己瞎担心个什么劲,怎么可能有人在被拒绝到那个程度之后还待在这里。
简单收拾后她去厨房解决晚饭,发现连早上吃早餐的盘子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好了。
看着那个被插进一众白色瓷盘中间的蓝色早餐盘,她下意识把伸手把它归到了原位,然后一个不合时宜的画面突然冲进脑海。
陈旧的出租屋,充满油烟味的厨房,挽到小臂的蓝色校服袖子,和一只握着天蓝色盘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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