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饼递进窗户里。
何莲花一把把女儿从窗沿上拽下来,一个耳光打过去,说:“你去管这老不死的做什么?他想把金子带到地下去,就活该他病死饿死也没人管。
小赔钱货,浪费我半张饼……”
何莲花女儿哇哇大哭。
半张饼掉在地上。
红花爹爹梗着脖子想去够,够不到,混浊的老眼里流下泪来。
大雨从天上浇下来,穿过红花爹爹的身体,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一个水洼。
我把跪在大雨里的人一一看过去,何莲花,陆花生……这个村里好些个人都去红花爹爹的屋里找过金子,拿过东西,但没有一个人去管过他一口饭,一口水。
难怪这些人怕得那么厉害。
我在心里冷笑。
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才会以为我放猖是来拉他们魂的。
红花爹爹蹲在他们的面前,跟我一起看着他们,混浊的老眼里都是泪。
我看到红花爹爹年轻时候的模样,笑眯眯的,挑着担子站在村口,好多小孩围着他,何莲花,陆花生……一个个嘴里都叫:“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红花爹爹说:“乖孩子,叫干爹。”
何莲花,陆花生……一个个都叫:“干爹,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红花爹爹说:“乖,乖。”
变戏法似的从几个衣服兜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糖。
何莲花,陆花生……一个个都长大了,不要吃糖了。
何莲花对红花爹爹说:“干爹,我屋子要翻新,还差一百块钱买砖。”
红花爹爹从抽屉底下翻出一百块钱给她。
陆花生跟她男人站在红花爹爹面前,说:“干爹,你干孙子要娶媳妇,彩礼凑不上,你老能不能给凑两百块钱……”
红花爹爹从柜子缝里翻出两百块钱给他们。
红花爹爹靠在床上,双手捧着旧茶缸,吭吭地往里面吐痰。
何莲花在屋里翻箱倒柜,说:“干爹,你的钱呢,是不是都被陆花生那个贱货弄走了?”
陆花生站在床边,对红花爹爹说:“干爹,你不还是有金子吗?何莲花那个贱人对你不好,你悄悄告诉我金子在哪儿,我换了钱带你老去看病么。”
红花爹爹把旧茶缸向陆花生捧着,嘴里吭吭地咳。
陆花生嫌弃地捂住鼻子,说:“你舍不得你那点金子,就不要怪我们不管你,你还要喝水?你就喝你的痰去吧。”
何莲花,陆花生……一个个在我面前跪着,拼命地磕头,神色惊恐到了极点。
一个个猖兵站在他们的身后,把他们的脑袋不断地往地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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