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攸开口，她便又忍不住抬起头，听他一个回答。
只听沈攸不疾不徐道：“想必舅舅听说过，相礼家中已有妻室，相礼爱他，敬他，出京前曾在众人面前放了话，此生只要他一人，断不可能再娶他人。”
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楚玉瑶脸上血色已慢慢退尽，不自觉咬紧了涂了脂膏的嫩唇。
楚同仁愣了瞬，便笑道：“如若她宁愿做妾呢？”
楚玉瑶又抬起了头，微红的双眼坚定。
即便是做妾，她也愿意的。
楚同仁握住女儿的手，“玉瑶她啊年纪不小了，这辈子就相中了你，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若相处久了，这情啊，自然也慢慢就有了。”
他已说到这份上，即便没有亲缘关系也该答应了，毕竟只是做妾罢了，除了后院多添一人，多添一份饭碗，也少不了他什么。
可沈攸却道：“世间多好儿郎，不差相礼一个。
“玉瑶表妹芳龄不过十八，一辈子还太远，此刻如何能断定往后便不会再遇到心仪之人？即便来了我后院，也是要遭受冷落的，何必要将自己囿于此，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
诧异了瞬，楚同仁想再说什么，女儿却抽回了手。
“怎么了，瑶儿？”
楚玉瑶忍着悲伤，抹了把泪水，“既然表哥不喜玉瑶，那便罢了，我们不要为难表哥了。”
说罢，起身跑了出去。
“诶，瑶儿！”
楚同仁赶紧同沈攸说了声，起身追了出去。
楚玉瑶躲进房间中，将房门锁起来，不吃不喝，不论楚同仁如何叫唤都不理人。
沈攸过来时便见楚同仁站着门口骂楚玉瑶不像话，天下好男儿多得是，又不止他沈攸一个，门终于哐当一声被什么砸中。
楚玉瑶大吼道：“我只要表哥一人，那么多好男儿，你想要便要去！”
“你说什么？”
楚同仁气得跳脚，“明日你便同我回居河，休想再待在这里了，整日表哥长表哥短的，我看你是魔怔了！”
房间中安静下来，只听得一声声泣音。
阿福练功回来，忽听下人说沈攸的外家寻来了，要将表妹嫁与沈攸。
“若是成了，这不就是亲上加亲，也是好事一桩。”
“可王爷不是有陆公子了吗？”
“陆公子毕竟是男的，二人也未签婚书，连堂都没拜，没有明媒正娶，若真算起来，陆公子顶多算王爷的男宠罢了。”
“自古以来，哪个皇家人娶男子为妻的？不过是玩玩罢了，切莫当真。”
“是啊，王爷今后那后院里头还能少妻妾？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谬谈罢了。”
阿福擦了把太阳穴滑落的汗水，慢慢走了过去。
几个侍女见了他，立即闭了嘴。
入了屋，阿福傻站在门后许久。
若换做平时，他这会儿练功结束，回来便要将这一身的臭汗给洗净的，可现下他却久久站立，目光落不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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