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样貌,忘记了她的名字,但我还记得她房间的窗。
是一扇很窄的窗,正对着花园里的雏菊花丛。
沉闷的房间内,那是唯一鲜亮的颜色。
“她有时会坐在床头怔怔望着窗外的雏菊花,我会坐在她的身侧,安静地陪着她。
有一次,她问我:’你是不是恨着我?你是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家?‘我很惊讶,那是我们之间唯一一次类似的对话。”
霍因霍兹低头用指腹摩挲着干枯的篱笆:“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但我唯独将这句话记了很久。
也许是因为我心中那些幽暗的想法被戳破,又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察觉到了这一切。”
缪伊缪斯注视着人类于木篱笆上跳动的手指。
“我记得你经常需要为她端药。
她只接受你的服侍,也常常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喊着你的名字,让仆人们把你叫到她的床前安抚她。
她很依赖你,但也折磨着你。
而你总是安静地微笑。”
缪伊缪斯不带有情感色彩地说。
“听起来她爱着我。”
“……爱?”
“爱并不总是健康的,并不总是带给人幸福。
只有极少数的幸运的人,能够给予他人温柔的爱。
我们活在一个可悲的世界,大多数人生来不幸,他们又在痛苦中将这份不幸传递给他人……这是我在很小的时候明白的一件事。”
“我听不懂。”
“那么,也许你获得过一份温柔的爱。”
青年温和地笑着。
“……我的亲族在我诞生前全部消亡了。
聚集在我周围的,仅仅只是我的臣民们。
他们跟随我,维护我,辅佐我;他们敬畏我,惧怕我,利用我;他们爱着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种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生活的强大力量。
我清楚地明白这一切,我不认为这是爱。”
缪伊缪斯冷静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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