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梅被靠在门上的柳长羿吓了一跳,再看看他抿直的嘴唇,又是一惊,“师父你怎么了?铃铛怎么了?”
没人答应他,这还是泉梅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落寞。
柳长羿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听到泉梅的声音,微微转动眼珠,召回飞走的思绪,又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纸张,许久,吐出一口气来。
泉梅安静地在旁边,陪着柳长羿吹了好一会儿的风,待他稍稍缓过来了,才试探性地再次询问:“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的错吗?我可以去找铃铛道歉。”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如果铃铛不再回来了,师父会很伤心。
柳长羿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他,“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我听湖里的小妖怪说,一天晚上,是泉没把我扔到海里的。
尽管不通顺,可泉梅还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他哑然,揉了揉泛红的眼角,许久,喃喃道:“您都告诉他了。
我那时以为……他死了。”
柳长羿拍拍他的肩膀,放缓语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不怪你,去休息吧。”
“师父……”
在柳长羿说出那句“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之前,铃铛都只是简单的生气罢了,他还想着看在泉梅也是好心的份儿上,打他一顿出出气便罢了,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可柳仙人说,这都是他指使的,这都是他授意的。
铃铛知道,他们都以为他死了,可他忠心看守将军墓百余年,一直尽职尽责,极少出现差错。
这些年来,就算是刀抵在脖子上,他也敢往上撞,他再怎么痛,再怎么苦,也要守住柳仙人给他的任务。
可是他死了,却不配得到一块石碑,就连被埋在土里都不配。
若他那时真的死了,死在海里,就算不被鱼群分食,也会被海水侵蚀得面目全非。
原来,他死去,连全尸都不配留下,原来,他连柳仙人手中的一把刀都算不上。
他死了,不会得到一块刻着“将军铃铛”
的墓碑,也不会得到一小块身体大小的土地,更不会被列为柳仙人座下的第七十三位大将。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美梦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留在这里了,他可以去他一直想去的地方,去天庭,去凡间,去明镜堂……去哪里都行。
他不欠柳长羿的,从来不欠。
“师父……”
这是泉梅第五次开口,隔着一道门,他看不到师父的脸,想再大声些,可又不敢。
“进来吧。”
柳长羿揉了揉眉心,熟悉的痛感来访,他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头疼过了。
门被推开,泉梅奉上一盏茶,“师父,我以为,你只是想看看铃铛能为了你做到何种境地,却不想,您真动了收了他的心思,他对您,就那么重要吗?是否也……”
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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