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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那平静的夏池因这金色的夕阳荡起阵阵涟漪,一圈圈晕开,沾着金色的边,于是金色的光越来越多,在卧房门被推开,大手放下来后,连成一片,整个池塘变成金色,跳跃着无数耀目的细线……
小夫郎着了迷,目光带着雾气,从天青色的烟雨里走出来,走到清风朗月的窗边,他轻轻抚摸卷帘上的流苏,看着窗外水缸里的睡莲,静听树梢上的蝉鸣。
这里的蝉不似京城里那般聒噪,却有着山里庄稼汉的朴实厚重,亮亮的叫一声,然后要歇许久,显得四周更加寂静。
小夫郎甚至能想象那只蝉的翅膀上布满灰色的麻点,通体也不漂亮,不像京城里的小蝉精致油亮,可是它叫一声,就告诉所有人,夏日正浓,果蔬充盈,粮仓富足,辛苦一年的农人可以安心等待秋季的丰收。
黎源走过来从后面拥住小夫郎,“藤蔓月季栽在拐角的地方,有三株,今年是看不见如瀑的月季,我们好好养护,明年问题不大?”
小夫郎突然转过身,紧紧抱住黎源的腰。
滚烫的眼泪透过薄薄的棉纱渗透到肌肤上。
黎源心里有些发酸,将小夫郎更用力的抱在怀里,低声问,“可还喜欢?”
喜欢,没有比这更好。
晚些时候黎源拉着小夫郎躺在新床上。
“舒服吗?”
小夫郎点点头不说话,眼睛还醉在天青色的纱幔里,身下又像陷在云端,一切都美好得仿佛飘在半空。
黎源拉了拉纱幔,一时间整张床都坠入烟里雾里。
黎源坐起来拍了拍自己枕头,“给你加了决明子,睡着可舒服?”
脑袋轻轻一动就传来声响,小夫郎还闻到淡淡的药香。
黎源又说,“你喜欢花香的话,秋季我摘些桂花。”
小夫郎摇头,“决明子便好。”
他看着黎源想了想还是说出心中所虑,“黎哥哥,我是男儿。”
并不因为做了夫郎就成了半个女儿。
虽然夫郎是嫁人的,许多娶夫郎的人家也只是出不起聘礼退而求其次。
但是小夫郎想要更多的东西。
恃宠而骄的道理他明白。
明白归明白,小夫郎说完还是紧张地屏住呼吸,太傅说他有君子之风,皇帝赞他是淳厚之人,入朝堂是国家之幸,万民之福。
父亲则告诫他月圆则缺,水满则溢。
他从小聪慧,行事谨慎又圣洁。
唯独在黎源这里,他想要一个恃宠而骄。
黎源想也不想,“你本就是男儿,我可没把你当成娇滴滴的小姑娘。”
小夫郎微愣,细细回味这段日子的相处。
无论是整理家务还是种菜,黎源从不嫌弃他笨拙,只要他多问一句,黎源便会耐心教导,并不会因为他不会就不教。
之前因为身子弱做不得重活,现在身体慢慢养回来,他想担水劈柴,黎源都交给他,只有压身子的重活不让他做,说是长不高。
这么一想,好像真是这样。
黎源似乎并未因为他是夫郎,就像许多人那般要么当畜生般使唤,要么认定夫郎只能做某一类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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