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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江大念书读博留校任教。
在实验室灌注他所有的心血,他曾认为自己会一辈子呆在哪儿。
但真的离开,他虽不舍,却也觉得轻松。
闻楚说的没错,他就是变了。
细微的,渺小的生命力的种子在他心底生长,要顶破禁锢在他头顶的玻璃房,自由地生长。
他不知道这粒种子是谁替他埋下的。
总之不是他,他在闻家长大,内心早已干涸成一片荒漠。
失忆这段日子,这颗种子被人浇水灌溉,迫不及待要长开。
非要往前推算,或许是在遇见路星野的时候,不服输地一次次从父亲手里保护他自己,挣扎着离开那个小镇,把抛弃他的母亲看作是上天给他的启发。
或许是路星野在长大的时候,他身上旺盛的生命力,随风飘进他心里。
支教回来,他便和闻家决裂,到现在彻底与闻楚分割。
拖累他向前的东西,被他彻底从身上撕下。
闻晰回到公寓洗了个澡,难得睡了一个整觉。
楼下,路星野像个望夫石,又把车开到了楼下,远远地望着,违章停车的罚单积了一大摞。
这车当时借给司铭若一个朋友登记在公司名下避税,司铭若就一直在车上劝,“差不多行了,你都几天没睡了,白天上班,晚上盯梢。
你家闻老师,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歇会儿吧。”
“他才不会有事,他一向都能把事情处理好,我看看他就走。”
司铭若翻白眼都快把眼睛翻烂了,“我说你也知道啊,要不你别那么坚强了,你也生生病,给你老婆一个照顾你的机会,要么你现在上去找他,你不去,就给他个机会来找你行不行?”
路星野点了支烟,手腕搭在车窗上,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闪烁,楼上窗户早就灭了灯。
“让他休息会儿吧,他在闻家过得很艰难,闻父母是听了风水先生的话才领养他,像个工具人扔在家里,一个闻楚,从出生就粘着他,在爸妈那儿缺的爱,都从闻晰身上讨。
我不想再给他压力了。”
路星野说的时候也满是心疼。
司铭若都快抓狂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暗恋他十年,这几个月恨不得心都掏出来给他,你要真对他好,就应该不择手段让他回到你身边,这样你才能有机会给他遮风挡雨不是,你在这儿看着有什么用?算什么回事儿啊,上帝给你打开了智慧的窗,就把情商的窗给你悍死了吧。”
这句话路星野倒是听进去了。
如果闻晰不回到他身边,他再爱有什么用。
但是他还是不走。
他说他走不了,家里都是闻晰的东西,不如在这儿,还能离闻晰近点。
第二天,路星野下班,叫住司铭若,“我约了卫辛,陪我去一趟。”
“卫辛?”
司铭若倒是有点印象。
当年总把路星野当假想敌,以为路星野要和他竞争闻晰实验室的名额,连带着他这个路星野的狗腿子都被他视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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