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棵缅桂花树离寺庙并不算太远,走一会儿便到了。
这棵缅桂花树的确要比寺院那棵苍老些,攀附其上的青苔也更多。
缅桂花树并不耐寒,山里温度低,湿度大,它却长得很好,生命似乎远比我们想的要坚韧。
沈南知伸手摸了摸树皮,林舒注视着她。
“你,”
林舒的声音有些艰涩,“很排斥我吗?”
沈南知找了块石头,掸了掸灰尘,然后坐下,她没有看林舒,反而看向很远的地方。
“没有。”
她说得很平静,“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她终究和李芸一样期待着有什么人可以拯救她的生活,遇到时小心翼翼怕惊扰,鼓起勇气确认了却迎来了漫长的等待。
“奥赛集训的生活也很辛苦吧。”
林舒看着她,点点头,“有点,但真正让我觉得痛苦的是我不认为这是数学该有的样子,选拔、竞争、淘汰。
我每做一套训练都在询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吗?可往往还没想出头绪又进入了另一轮训练。”
沈南知突然觉得他很天真,天才特有的那种纯粹的、残忍的天真。
“有时候我们忍受了自己并不喜欢的,才能获得我们真正想要的,你可以把这当作一种交换。
这句话并不总是对,权当作一种有效的安慰。
何况,你现在已经摘取胜利的果实了,过往岁月可反省不可深究,能走好脚下的路,就已经很厉害了。”
“那时候,我总在想,你在就好了。”
“我在,我也不能帮你写数学题啊。”
沈南知笑了一下,然后笑意又迅速隐没在脸上。
“对了,这个,一直没找到机会还你。”
林舒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写着“月明风清”
的书签。
这枚书签是沈南知将围巾洗了还给林舒时,一起放在林昭书店的。
“这不是我的,是你上次借我的书时落在里面的。”
“原本就是你的,只不过我捡到了。”
沈南知有些疑惑地接过了书签。
林舒找了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坐在沈南知身侧。
“你小学是不是很喜欢去市图书馆看书?有一年暑假看了整整一排的世界短篇小说选集。”
他说得很轻快,甚至有些骄傲。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年暑假,图书馆装修,换了门口的玻璃门,将向内推的门改成了向外拉的门。
你当时应该是按照往常习惯推门,然后被那个图书管理员骂了。
其实那天像原来一样推门的不只你一个,图书管理员应该也烦了,所以态度也很不好。”
沈南知听他讲着,像听着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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