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鲜红草莓果酱倒是并没有损毁,任由“默默,18岁生日快乐”
的娟秀小字袒露在雪白奶油上。
简默眼眶一酸,鼻头发红。
她希望这个蛋糕更加狼狈丑陋一点,最好是面目全非,看不清自己的名字。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明白那种感觉。
东西如果完全损毁了,反而不会那么遗憾,最遗憾是半坏未坏的时候,看着它残存的美丽,便可以想象它原本的光鲜,但那光鲜已再不复存在,也无可挽回。
一切已成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只是好舍不得。
这是姐姐给她订的生日蛋糕,如果一切不顺,这也有可能是姐姐给她定的最后一个蛋糕了。
可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颜妍看着简默对着那个融化了的烂蛋糕,像是被狠狠锤了千万遍一样,连脊背都塌下来了。
何至于此?这辈子没见过个蛋糕?
她目光转到那个看了都嫌脏眼睛的蛋糕上,这只是最普通最便宜的劣质奶油蛋糕,看一眼她脑子里都能浮现出来那种甜腻的滋味。
恶心,油腻,甜到令人作呕。
颜妍不确定这种蛋糕送过来,是不是专用来膈应人的。
如果有人敢在她的生日让她吃这种蛋糕,她应该能把人提出去打个半死。
说起来,十岁之后,她生日就不吃蛋糕了。
简默开始拆旁边放着塑料小刀叉的纸袋,纸声簌簌,她终于主动发问:“你想吃哪块?”
空气里布满了诡异的和谐。
“你吃吧,我随口一说,哪舍得跟你抢蛋糕吃。”
颜妍挥了挥手,谁他妈真想吃你那块蛋糕。
她单纯就是想跟上来膈应膈应简默。
简默跟她从前豢养的那些玩意儿都不一样,她表面隐忍,实际有种很微妙的邪恶气息。
只在被打得痛极的时候,眼中显露出来一点没遮掩好的凶狠的光。
像是头非要夹着尾巴做狗的小豺狼。
这种类型的坏种,颜妍也不是没见过。
她虽然数学上四六不分,语文上焚书坑儒,英语上只会拜拜,但如果什么时候高等教育开了眼,准备在大学开设一门《恶人的分类与鉴赏》,她应该能受聘终身荣誉教授。
生在颜家那种地方,坏味儿都腌进每一个脑细胞了,根本不用动脑子甄别。
鼻子一动,就知道你我是不是臭味相投。
像这种夹着尾巴装无辜,但是心里面坏心思比谁都多,没机会弄死你的时候可以跟着你当孙子,有机会弄你的之后直接翻身把你骨灰的扬了的人,在颜妍他们那个坏胚圈层里面,算是比较低级的存在。
能随心所欲当疯狗,谁愿意夹着尾巴隐忍?
颜妍对这种蔫坏蔫坏的都瞧不大上,但简默在她眼皮子底下透明了两年,这会儿撞到她眼前她才发现还有这么个坏种……
而且被打成这熊样了,还能把方隽那么个拖油瓶一起带出来,说明至少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弱,也没有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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