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赌赢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不去思考,太多不一样的结局和答案鲜血淋漓,不如别去想。
可是他自认他人生的价值全在自己的思考上,所以不容许任何麻痹自己神经的东西来中断他的思考。
他必须想,他还要破局,他要活下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现在再去秦府嫌疑太大了,敌方一有些风吹草动就急着见自己的“同志”
是最忌讳的。
然而也不能因为今天的事就不去了,避嫌反而惹人生疑。
他走进报社,点了一盏煤油灯。
他喜欢这个小东西,这是火焰,虽然小,但是温暖常亮,跳动的不是火花,是无穷的生命力。
这个意象不知道算不算古朴,但他喜欢在煤油灯下写作,总觉得有很多写不完的东西。
能拿起笔写作,不让自己的想法泯灭于漫漫长夜,就已经足够幸运。
但今夜他没有写任何东西,他伏在案上睡了一觉,很长的一觉,直到第二天同事才发现发烧到昏迷不醒的他,把他送去了医院。
第二天叫醒他的,可能是有些刺鼻的酒精味,也可能是病房外来去匆匆的脚步声。
苍白的天色被夕阳染上暖调,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了那么久。
病床旁没有人,没有人等着他醒过来,也没有人担心他不能醒过来,他早已习惯了。
二十六岁,踽踽独行十余年,哪敢再奢求什么关心。
为什么,会在某一刻突然希望,有人在等自己呢?
在郑时朗本人的坚持下,护士给他办好了出院手续。
叮嘱他千万别再受凉,他点头应和了一下,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现在是下午六点四十,离月缘的课还有二十分钟,应该还能赶上。
准时是他的习惯,他也确实做到了。
“少爷,郑老师倒在外头了!”
吴叔瞧着外头来了个熟悉的身影,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脱力昏了过去,同少爷说了一声就赶忙去扶人。
“吴叔,发生什么事了……”
秦月缘听到点动静,从房里走出来。
比吴叔和月缘反应更快的是秦霁渊。
他坐在窗前望了很久,在等郑时朗的到来。
昨天这样异常的请假背后绝不可能没有原因,但门外到处是村上其井的眼线,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不敢动,怕一步走错就会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人,可比起郑时朗来总觉得差了不少,考虑得太少,眼界太窄,用他的话说,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特务。
就这样,他等来了一个脆弱到风吹吹就要散了的郑时朗。
他甚至不敢再去想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跑下楼奔向他。
郑时朗全身凉到可怕,脸白得发紫,秦霁渊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赶紧抱着他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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