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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只要师傅还活着,你总是站在他那边的,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和师傅真的走向对立,你也决不能动手帮他。”
红衣人松开了顾嘉石的衣襟,像是得了狂躁症一样,他不停地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来到了顾嘉石面前,说:“不,我不相信你,即便你不出手,也一定有其他帮助师傅的方法!
我得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对!
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紧接着,场景再次变化了。
方觉看着顾嘉石在红衣人的请求下,神情淡漠地布下了数个如同在兽人大陆那般的法阵,也终于,方觉借助这似是回忆的景象,知道了这些大阵真正的作用,也知道了血魔不灭的真相——
血魔当然可以杀死。
一场场在方觉面前上演的画面中,红衣人就死了好几次,早在方乐生发现那个被他收养的、一直以来伪装得再乖巧不过的小徒儿就是未来的血魔之时,他就已经痛下杀手亲自葬送了血魔的性命。
只是……
没多久,血魔便复生了。
与此同时,一个大阵同样生了效用,一个世界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那世界中的万千生灵,也静静地湮灭了。
彼时的方乐生自是不清楚这当中缘由,只是疑惑为何血魔会复生,他将一切的缘由归类于血魔修炼的功法。
他翻遍了所有的典籍,都没找到相关的记载,那时的血魔还不是方乐生对手,方乐生又杀了他一次,可结果仍然同样,没有多少年,血魔再次复生了。
只是这一次,方乐生发现了不对。
他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天谴——
这是天道对辖下生灵的一种保护,一旦有人犯下了万劫不复的罪孽,譬如毁灭了一方世界中所有的生灵,那万千生灵被灭的罪便会成为一道天谴,降临在实施罪孽之人的身上。
按方觉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这天谴怎么都不该来到方乐生身上,大约天谴也是欺善怕恶,大阵将万千生灵之命系于血魔身上,血魔就是万千生灵之一,得到了那方天道的庇护,分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可天道不会惩罚于他,至于顾嘉石,方觉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可能轻轻容易将这些小世界玩弄于掌间,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惹不起,所以最终,承担天谴的竟然是方乐生这个要灭魔的人。
顾嘉石确实按照血魔的请求,并未告知方乐生事实,他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一切发生,只要方乐生不开口向他请求,他就像一个安静的好似不存在的石头一样,主打一个陪伴。
方乐生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天谴的火灼之刑,一夜一夜痛苦得恨不能死去,每天天亮之后却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与所有人一起研究该怎么消灭血魔、怎么阻止血魔之灾。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许多许多年,方觉见了一年又一年的花开花落,看着方乐生几乎走遍了整个天方大大小小的地方,用无数的灵草试炼丹药,却始终没找到能救受血魔功法影响的方法。
终于那天,向来情绪稳定至极的方乐生终于在身体心理压力的重压下,放肆了一回——
他偷懒了。
他带着顾嘉石偷偷溜上屋顶,看着天上的圆月,静静喝完了一壶酒,在他把手伸向第二壶时,一直沉默陪在他身边的顾嘉石拉住他,给他演示了一个阵法。
方乐生放下了酒壶,什么都没说,静静看了一夜的月亮。
从那天起,他不再想着消灭血魔,转而开始研究怎么封印血魔,常规的方法对血魔无用,想要克制以血为生的血魔,只能从血液入手。
在一次次的尝试过后,方乐生终于找到了以血克血的法子——
他先后杀死血魔三次,以自身躯体强吃天谴之罚,天罚之火在他体内焚烧不灭,为了让这股力量更为强大,能够与彼时已远超于他的血魔相抗衡,他欺骗了方家、宁家和丰家。
以方家故土为基,建了一个顾嘉石为血魔布置了不知多少个的阵法,将方家、宁家之人全数哄骗到此,并哄骗丰家之人朝着此方天道立下了一个誓言,一个代代守护于此的誓言,作为报答,他教给了丰家之人一道特殊的术法,也就是后来的冰封之术,这也是丰家后来能有幸存者的原因。
可惜,在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刻,方家和宁家的人发现自己受骗、一身修为尽丧,只能以血脉之力诅咒于他——
诅咒再次汇聚在他身上后,方乐生禁不住反噬险些丧命,还好有顾嘉石存在,这才险险保住了他的性命。
后来的事,就如记载所说那般,血魔飞升。
可方觉却从这段似乎是顾嘉石的回忆中看出了端倪——
血魔修炼的功法本是能飞升的,可血魔为了无数次复生的机会,将自己绑在了无数的小世界身上,他身上的气息太驳杂了,此方天道绝无可能放这样的人飞升,换言之,血魔想要飞升,只有一个法子,灭杀此方世界的天道。
但血魔显然没有那个天赋,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假装飞升。
让天方无数修者去修习他的功法,成为他的傀儡,这样其他人修炼出来的力量就能被他轻轻吸收,他很快就能战胜此方天道,成功飞升。
这便是后来方乐生为何会在自己飞升之际突然灭杀了所有疑似或者想要修习血魔功法的人,他将所有有关血魔的一切都毁灭了,又以自身为引,将血魔彻底封印——
但方乐生很清楚,终有一日,封印在一日日的磨损中只会越来越弱,血魔终究会再次回来,所以他给方家留下了一条血脉,又让顾嘉石答应他保方家血脉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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