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沈衍易看了眼旁边的小厮,小厮无知无觉的戳破道:“公子今日兴致高。”
与人说了许多话。
本打算问了家住何处便回来取钱的,不想说那么许多。
都是难改自命的愚人,没什么给人指点迷津的本事。
但少年跪在地上流泪,让他想到了从前痛苦无助,不断祈求的自己。
所以他忍不住说出真相:跪是没用的。
他们抄近路穿过一个集市,与呜呜泱泱讨价还价的散客不同,沈衍易目不斜视,步伐谨慎,偶尔堪堪躲开将要撞上他的人。
身后的小厮姜桂心里犯嘀咕,从前沈衍易最不喜喧哗混乱之地,对集市这样来来往往的地方避之不及。
今日倒是为了回去取钱救人抄了这么一条近路,说他着急又走的不急不缓,说他不急,又是眉头微蹙,一副对吵闹无法忍耐的样子。
终于走出了集市,沈衍易回头看了一眼,在姜桂问他看什么时,轻轻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不仅眼皮在跳,背脊也无缘由的发寒,所以本能扎进了人多的地方。
但他天生便不是多热闹喜庆的人,也无法在人流聚集中获得普照的阳气能量,只好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镇子临山,不幽深也不高耸,山上建着座青房书院,得益于教书先生大多来头不小,书院也算声名远扬。
沈衍易便是书院学子。
先回到东学堂的点雪斋,沐休之日依然有几人在埋头苦学,沈衍易安静的走进去,经过时只带起清新香气的微风。
寻声看过去,沈衍易掀开书箱似乎在翻找什么,将里头的东西翻了一遍后蹙起了眉,直起身疑惑的回想自己将钱袋放在了哪里。
偷偷看他的人见他直起身的动作,都匆忙低下头装作在看书。
沈衍易阖上书箱出了点雪斋,朝着学舍去了。
与学舍越来越近,见到的同窗渐多,沈衍易平常与人少有往来,只是互相点头以示问候。
穿过一趟趟学舍,沈衍易住在最偏僻的那间。
“沈四!”
沈衍易寻声望去,同在点雪斋念书的苗岫兰正站在槐树下,手中拿着本书。
苗岫兰比沈衍易大两岁,来书院也比他早,原本是住在没有树木遮挡阳光充足的那边。
主动与沈衍易搭讪结交没多久,得知沈衍易住的偏僻后,便搬过来与沈衍易做邻居了。
沈衍易看向他:“苗公子。”
对于沈衍易的疏远称呼,苗岫兰见怪不怪,朝他一笑。
沈衍易微微点头,回了自己那间屋子,一进门就踩到了帕子,小厮姜桂连忙上前将帕子拾起来,像是怕被怪罪活儿干的不好,心虚的解释:“应是风吹下来的。”
沈衍易心一沉,果然打开床下放贵重物件的格子,钱袋一整个不见了。
“哎呀!”
姜桂上前去猛地将里头的东西都掏出来,惊疑的说:“我记着钱袋子还有那两个镶宝石的金发冠都收在这里啊,哪去了?”
他正要到处翻箱倒柜,沈衍易叫住他:“不用找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被谁拿走了,除了那位花钱如流水的三兄长,再没别人。
沈衍易神色淡淡,并不为丢失的钱财感到可惜,他推门出去,正巧苗岫兰在院中与他相隔一道不过肩膀高的院墙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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