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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明里暗里将宋韫归于搞艺术的人一类,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迷恋灯红酒绿的生活,又屈服于懒惰和松弛感的淫威之下,爱好庸俗,举起相机的手也时时刻刻在垃圾箱的钢板上灭着烟头。
不能四面八方遍布的摄像机,总会塑造脸谱化的人物。
画展有两层楼,通过一个白色带有设计感的弯曲走廊后才是里面的别有洞天。
宋韫把门票折成千纸鹤塞进皮衣口袋里,身侧充作防护的透明围栏中是一大丛的蓝色风信子,特意堆得上下错落,底下布着混合水钻的砂石远远看去就像一片迭浪翻涌的碧海。
她下意识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靠近晚饭时间,展厅里没什么人,灯光光束痕迹明显地上下排列,为了达到呈现画作色彩的最好效果。
空荡荡的回廊里,宋韫驻足在一副拼贴画前,拼贴画总是给人一种小孩过家家的感觉,大片的浓烈色彩,报纸、杂志任何材料都被应用,拼凑的效果却奇异瑰丽,又极富韵味。
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洋上,水手凭着一叶孤舟,直奔天边那轮冷月而去。
热血、寂寞而又决绝。
她嘴角噙了些笑意,怪不得有些艺术家总说作品是生命的支柱。
每当宋韫感到愉悦时,总会自然地抬脚,再轻轻砸落在地。
那规律的响声中倏地掺进一些突兀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停顿在一米开完的距离,有人俯身捡起拖在地上的薄围巾,就像拾起一片蔷薇花瓣。
宋韫感觉到轻微的拉扯,转眸才发现深色风衣的男人手里躺着的正是自己的格纹薄围巾。
不知道什么时候拖在了地上。
真巧啊,宋韫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
比起昨天晚上的匆匆两面,今天陈见津的脸格外清晰,浓的眉,高的鼻,深邃的眼睛,商量好的端正正气。
他的眼神自带疏离感与适当的礼貌,这种感觉是在了解他经历的基础上,也不会觉得居高临下和恃才傲物。
两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只那一条围巾牵扯着。
宋韫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今天还查过他的百度百科,可话已经到了嘴边,不吐不快了:“陈总,好久不见?”
搞得像他们很熟一样。
她是自诩脸皮厚的,短暂的沉默后也挂不住了,匆忙收回了围巾。
“小姐,宋小姐,你的内伤好了?”
陈见津出声。
宋韫愣了一下,像是迷津的小鹿四处看了一眼,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看见她迷茫的眼神,陈见津方才解释了一下:“那晚你跟司机说的话他跟我复述了一遍,至于你的名字,是我问那家便利店店员得到的。”
宋韫常在那家便利店光顾,留下自己的名片也不是什么怪事。
不等她恢复,陈见津又礼貌补充:“内伤不必外伤肉眼可见,宋小姐还是去做个核磁共振的好。”
宋韫稍显尴尬地咳嗽几声,转过身小声道:“还以为您是来讨债的,那身西装......”
应该不用赔的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生生吞下后面半句话,抬眼却发现原本在身边的人已经不见。
宋韫拍拍发烫的脸颊,赶忙掏出手机给程展颜发消息,
【吃苦耐劳宋师傅:救命啊,刚才尴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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