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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珞唯见她在前面走得不紧不慢,也自觉缩短了每一步的距离。
灰色羊毛披肩沾了太多雪,化掉后又在表面结了一层冰,她浑然不知被冰到了,只是下意识缩着脖子。
他皱眉。
穿了高跟鞋也还是小小一只,大雪天裹一张漏洞百出的高级布,也不怕被冻死。
于是,孟婧站定回首时,眼前一黑,肩膀处多了一件宽大的毛呢外套。
除去体温和好闻的檀木香气,落下的还有男人没什么起伏的磁性嗓音:“孟小姐是想冻晕在这儿,然后等人抱你出去么。”
花房内恒温恒湿,新风系统排出温热气流,吹在她脸上痒痒的,可刚要回温的四肢却被这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
“添麻烦了。”
她抽出满是冰碴的披肩,拂落上面的水珠,无意纠缠在这小小不言的体恤上,“刚才梁先生说的交易,具体是指?”
五年来,她的病情只有主治医生和研究课题组知道,就连好闺蜜谭思思都还不清楚,她很好奇,梁珞唯为什么笃定她会为此妥协。
梁珞唯外套之下穿得是一件条纹西装,华丽复古,剪裁极好,虽然单薄,却被他紧实的肌肉撑得挺括有型。
他抬臂看了一眼时间:“虽然生日宴不是我的初衷,但也确实有事要宣布,你我二人的联姻,孟小姐有所耳闻?”
孟婧低头皱眉,讶异于这话题居然是他先提起。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想起刚才哭着跑走的那位富家小姐,孟婧尽量表现得更加大方和坦然,她抬头和他对视,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如果梁先生是为了这件事,那么我保证配合。”
“那就好。”
梁珞唯蓝黑色的眸中闪过讶异,“Devin说你会拒绝,没想到孟小姐比想象中爽快。”
这话让孟婧觉得有种单方面被看透的窘迫。
能在黑夜中一眼认出,梁珞唯必定提前调查过她,但没想到的是居然会通过Devin。
那她在国外的这些年…他又知道多少?
孟婧自觉配合积极,也理应从对方手中拿回来点什么,于是装作不经意地再次和他对视。
她发现梁珞唯也在看她。
那眼神显然不带什么感情,孟婧甚至从中读出了一些专注和…好奇?他像在参观博物馆的优等生,正试图分析出玻璃罩中之物沉淀的无尽岁月。
真的好帅。
孟婧搜刮仅存的所有记忆,发现确实没有见过比眼前人更英俊的。
“某些方面,Devin不一定了解我。”
孟婧在他的注视中节节败退,忍着脸热后退一步,“所以梁先生为什么会有我实习时候的工牌?”
她问得随意,绝对看不出其实对那东西一无所知。
“你忘了?”
梁珞唯疑惑,“不在我这儿,还能在谁那儿,张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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