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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
这次换成梁珞唯冷笑,“我又不是梁氏集团的人。”
“你是我亲生的,我还能一直不让你进集团吗?嘁,怎么跌份儿也不至于去当个什么市场部经理。”
合着这门婚事反倒成了他进自家集团的敲门砖。
梁珞唯内心冷哼,脸色彻底阴下来:“你答应过不会查我。”
“你以为是我想查?”
梁屹承不屑道,“你今晚请的那帮人,哪个不得先知会我一声才敢去赴宴。”
梁家二公子请人吃饭谈生意,若不是有老子应允,谁会买他的面子。
说白了,梁珞唯要是不姓梁,恐怕也要被这漫天风雨阻挡在俱乐部门卫之外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梁珞唯轻声回答:“再说吧。”
梁屹承听他松口,又给了颗甜枣:“爸不是让你跟她谈恋爱,就是认识认识,人家要出国留学,真订婚也得等两三年,你要是还没玩儿够,就趁这几年抓紧。”
梁珞唯没承认也没否认:“知道了。”
挂了电话,梁珞唯降下一点车窗。
雷雨后的夏夜无比清凉,冷风拂在脸上,化不掉他凝重的面色。
自从在姜渔的自杀现场t醒来,一向温顺听话的男孩变得偏激、暴力,不再只会在角落默默挨打,而是能空手抓住父亲甩来的鞭子,即便在此之后会遭受更多的鞭笞。
就像被戳到了奇怪的性.癖,梁屹承对他的变化竟然很满意,他甚至会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审视梁珞唯闯下的种种麻烦,全因这艺术品长成了他年轻时最阴暗的那一面。
这就是梁珞唯的目的。
既然父亲逼死了母亲,就休想再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关于她的影子。
这种近乎偏执的思想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直到现在也无法完全消解。
也许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无法摘下。
车窗缝隙玻璃上英俊的侧脸被割裂成两半,他盯着那影子,暗自嘲笑着。
这样扭曲的一个人,竟还妄想留住一颗真心。
“阿嚏…”
轻微的喷嚏声从身侧传来,梁珞唯关上车窗。
肩膀上的重量从他接电话时便开始变轻,女孩应该醒了,只是选择继续靠着他装睡,而他也不愿拆穿。
随着嘈杂的噪音被阻隔在外,衣服布料的摩擦声都变得无比明显,梁珞唯将录音笔放进口袋后,低头抬手去抹孟婧的唇角。
手上的动作很轻,很慢,相比之下,男性特有的灼热呼吸存在感更强,孟婧脸上的每个细小绒毛都竖立起来,可能是禁不住痒,在男人手指碰到前躲开了。
和他预料的一样,肩上的重量彻底消失,圆圆的脑袋倒向车窗另一边,耳后和颈侧都红透了。
“醒了。”
梁珞唯语气没有波澜,“有什么不舒服吗?”
孟婧不想看他。
她醒来时,梁珞唯还没挂电话,父子二人的交谈清清楚楚飘进她的耳朵里,让她昏迷前的所有感动都扑了空。
头还是很晕,身体依旧燥热,但一颗心脏却如坠冰窟。
刚才在会所,金发最后那一嗓子已经让她意识到眼前人的真实身份,万万没想到,对方曾经告诫过的种种,竟没有一句是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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