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赶紧走,出去重新做人。”
年轻的男狱警并不擅长表达他突如其来的善意,只装作不耐烦的催促着即将出狱的犯人。
洛青愣了愣,才用干枯的手指接过了棉服,一声“谢谢”
卡在他颤抖起皮的苍白嘴唇里,半晌都没有说出来。
狱警也没有指望犯人感恩,只是不耐地将他引到办公室办了手续。
印章一盖,洛青就拿着空荡荡的干瘪包裹,缓慢地走出了位于郊区的监狱。
冬日天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旧棉袄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没过几分钟就被寒风吹透了。
洛青将一只没有知觉的手揣进口袋里,捏着里面的一沓皱巴巴的纸币。
他在监狱做工也是有极为低廉的工资的,这种政府福利一方面是为了犯人的劳动改造,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犯人在出狱后能求生。
可是洛青的工资几乎从来没有落到他手里过,即便后来同监的人碍于侵犯洛青的监狱成员,不再抢夺洛青的工钱,洛青的微薄薪水仍然用于购买一些药物。
他的身体太差了,几乎完全被夜以继日的折磨毁掉,以至于后来他的神志都不再清晰,根本不在乎也不计较自己的钱去了哪里,因为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腐烂在这座监狱里,又或许他早就在一次次的虐打和侵犯中慢慢腐烂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出狱。
听到消息时,洛青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反应。
而在狱中虐待和使用洛青的犯人却在又一次暴行后,给他丢了一沓纸币。
“老子进来后也算用你得了趣儿,这是爷爷我赏给你的嫖资。
等老子出去,还去找你。”
说完,身材壮硕、面色狰狞的壮汉唾了一口,不干不净地骂着:“骚兔子。”
这就是洛青口袋里这沓纸钞的由来,每一次触碰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他的父母在他入狱期间已经过世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被坦然的天光碾成碎片。
他茫然地站在监狱荒凉的大门口,双目所及都让他觉得恐惧和陌生。
而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正迅速向他跑来。
洛青的第一反应是躲避。
他觉得无论对于谁来说,他现在都是一种不堪入目的脏东西,他不想毁掉一位看上去很得体的女士美好的一天。
可那女人迅速向他靠近,直直站在他身前。
“洛老师,我来接你回家。”
女人说。
洛青茫然了一瞬,并不确定女人在叫他。
他在监狱中被狱警叫做3301号犯人,被施暴者称为骚婊子,贱狗。
将近十年,没人叫过他这个称呼了。
他茫然地抬起眼,正对上杜艳艳一双饱含热度的黑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