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说的笃定。
齐朝一本正经的。
江晓夕却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见江晓夕不再说话,齐朝把头埋进被子里,渐渐入睡。
其实江晓夕比任何人都要相信,相信平行线终有一天会相交,白天终有一天会融进黑夜,而朝阳和夕阳也终有一天会相见。
到那时,清晨的温暖明亮和黄昏的诡谲绚丽交汇,照亮世界所有阴暗的角落。
那正是他所希冀的。
可他不知道,那时的齐朝:学业没有希望,生活也一团糟,家庭破裂,没有人管他,或许是想找一个为之活着的动力吧,总好过被困在回忆里。
他从榆北到榆城,再到清河镇,追随母亲留下的痕迹来到了这里,遇见了足以铭记一生的人,
齐朝不是太阳,而是月亮,自身都难保,哪有什么救赎,世间万般,唯有自渡方成人。
彼此只求:别与我沉沦……
我们于春天卧轨……
奶奶去世了,走的很安详。
江晓夕进屋子里叫她吃饭,却发现她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的睡熟。
江晓夕轻轻推了推她,她便仰着头倒了下来。
江晓夕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觉得懵,像头上挨了一闷棍,久久缓不过来。
他懵着脑袋看人们到来,看奶奶穿上寿衣,看她入棺材,入坟地,再看人们像来时那样迅速离去。
葬礼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按它的轨迹进行着。
棺材早二十年前就准备好了。
这个院子好像几十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想起送妹妹那天,下着大雨,天很暗,和江晓夕的心情一样沉闷,那天所有人都很安静,连哭声都小的可怜。
立碑的时候,那是江晓夕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奶奶叫刘乐英。
老一辈的妇女大都没有姓名,人们称呼她们时总会说谁家的媳妇,谁的奶奶。
名字是人们来过世界的证明。
江晓夕想,他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齐朝也来了,站在人群中,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江晓夕穿着白色丧服跪在灵堂前,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周围吵吵闹闹,都与他无关,此刻他只是作为一个身份跪着,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只会觉得他冷漠的可怕,至亲离世也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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