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社会哪里是这样的。
苏蕊今年做忆苦思甜饭,赵阿姐特意找她聊了,让她不用做的太好吃,至少不能像去年一样发生争抢吃忆苦思甜饭的行为。
她说完要求,自己都笑了,更别提其他同志们,捂着肚子笑。
苏蕊挠挠头表示知道了,昨天晚上提前到村食堂,泡了三十斤的米糠。
饥荒年时,米糠也有许多人吃不惯。
这都是喂猪吃的东西,人嗓子细嫩,咽下去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苏蕊提前泡过一晚,早上让集体驴用水磨盘磨了又磨。
磨完以后加上些许的陈年谷子面,又倒了二斤香味浓郁的地瓜面,熬好以后发成面团,用清香脆爽的蒲公英也就是婆婆丁做馅,烙成菜饼子。
这样一来,野菜也吃了、陈谷子面和米糠也吃了,完美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为了表示自己对工作的热情,她让艳儿帮忙把晒干的灰灰菜收拾干净,打一锅灰灰菜汤,完美呈现饥荒年间的救荒菜汤。
她在这边干得热火朝天,脸颊粉透,蒙着薄汗。
苏蕊是个讲究人,包着粉头巾,戴着花花绿绿的套袖,嘴上捂着口罩,哪怕做大锅饭,也得争做食堂标兵。
方池野和秦山到的时候,还以为走错地方。
里三层外三层排队的是干什么啊?村里这么早杀年猪啦?
秦山吸吸鼻子,转头跟方池野说:“不对劲,有香味。”
方池野不想看他,下了车没多久被丸子发现,拉着他的手往食堂门口排队:“叔叔、叔叔快来,这儿还有吃的!
姐姐做的可好吃啦。”
秦山跟在后面吃醋地说:“怎么不拉我的手呢?”
丸子笑嘻嘻地说:“你也没给我糖吃呀,是不是叔叔?”
方池野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给丸子,丸子大大方方地谢过他,然后小声说:“姐姐在挨骂呢,咱们先等等再吃饭。”
方池野顺着食堂门口看过去,大锅饭的灶台前面站着熟悉的纤细身影,瓷白的手腕紧紧抓着长锅铲。
很显然她对检查的公社同志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较劲儿般拼命搅和着面糊。
她脚下小板凳晃悠悠的,方池野担心她一头栽进锅里。
进去后,听到公社同志并没有丸子说的在骂人,而是苦口婆心地说:“我都看到有几位大娘过来打两次饭了,还有那位姓孙的大娘,她不光吃,还往兜里揣野菜馅饼。
哪有这样吃忆苦思甜饭的啊。”
苏蕊倔生生地说:“怎么就不能做的好吃点?又不是饥荒年里的厨子都死绝了,明明能做的好吃,为什么非要往难吃的做?”
公社同志是为年轻干部,拿不准苏蕊的路数。
苦口婆心说了一圈,苏蕊不为所动。
公社同志便要自己动手,往大锅里倒醋。
不吃馊的,可以吃醋吧?
他刚拿起醋瓶子,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抓住。
方池野说:“这闻起来味道就不对,怎么可能好吃。
再往里面加醋老百姓都不吃了,那不就把粮食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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