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不解看他。
陆迢不动声色,“那儿离这不近,要去今夜便得宿在寺里。”
“好。”
秦霁给绿绣使个眼神,她立刻回去收拾了。
宿在寺庙秦霁当然愿意,佛门重地,陆迢不能乱碰她是其一,能多些时间找找人是其二。
其二为重。
下午二人踏上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放的都是陆迢的起居用物。
陆迢爱洁她知道,可只在寺庙住一夜,从茶盏到巾帕他都要自带一套,正儿八经世家豪族的做派。
平日的吃穿也是,同她只靠着爹爹一份俸禄的家里大不相同。
秦霁在京中处过不少姊姊妹妹,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在榴园,当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她见过的世面时,蓦地不是滋味起来。
这些东西似乎和两千两一起变成了沉重的债,使得陆迢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做不到理直气壮把人推开。
这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烦。
车辕辘辘滚在路上。
昨夜雨歇,今日便放了晴,窗外的风一缕缕扑进来,带走些许热意。
秦霁不想和陆迢说话,揉揉眼睛靠在车厢假寐。
她折腾许久,这会儿终于坐上去瓦官寺的马车,心情很复杂。
陆迢就这么答应下来,秦霁想得到。
可他要陪着自己一起在寺庙宿一晚是她没想到的。
到瓦官寺时,天色尚早。
秦霁搭着陆迢的手下的马车。
因着有庙会,寺庙外的摊子和彩棚早就搭好了,这会儿都开始叫卖起来,游玩的香客布满左右两条道,人声鼎沸,热闹不输京城。
从今年年初到现在入夏,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秦霁看得出神,陆迢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解释,“金陵五月有两次城隍庙会。”
城隍庙会。
难怪这样热闹,拜的是土地神。
秦霁抽出手理了理压根没乱的裙摆,“原来是这样。”
这儿虽也有成行的男女,但亲近成这样也是要惹人回头的。
陆迢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并不勉强,昨夜几乎听她哭成了世上最伤心的人,今天总不至于专程带她出来一趟还给她添堵。
他走走停停,秦霁跟在旁边也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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