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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一直都是爹爹心里的结。
秦霁并非在金陵出生,而是四五岁时才到了这边。
她记得,爹爹每年都会有几天,独自出门去到各个寺庙,回来时一身的汗味混着庙中的焚香味。
后来某日,他灰白着脸回来,将自己关进房中。
娘亲那时病重,秦霁生她爹爹的气,憋红了眼。
娘亲拉过她笑着说悄悄话。
“他找到了,还挨了一顿骂呢。”
秦霁当时听得懵懵懂懂,但把爹爹挨骂了这句话记得很清楚。
那之后,爹爹再未去过寺庙。
她现在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狄叔叔死了,这里那么多寺庙,总有一处放着他的牌位。
爹爹能找到,她亦能。
再忍一忍。
秦霁不断告诉自己。
第二日下午,榴园外停了一辆马车,正是上次秦霁来时坐的那辆。
是陆迢派来接秦霁的。
消息一传进来,绿珠和绿绣面上隐隐藏着雀跃,绿绣到底稳重,咳了一声,摆出大丫鬟的姿态,对赵望微笑道:“知道了,我们姑娘这就准备。”
回到秦霁面前时笑容却是藏不住了,招呼过绿珠,二人忙不迭围着秦霁打扮起来。
发髻绾好后,绿绣捏着耳坠要给秦霁戴上时停了动作。
“咦?姑娘,你这耳洞长好了。”
“是么?”
秦霁摸摸自己的耳垂,“算了,就这样吧。”
绿绣很是可惜,将耳坠放回,未见铜镜中美人眼底的愁郁一闪而过。
半个时辰后,秦霁走出榴园正门。
快要入夏,春风渐暖,此时日头微微西斜,照在榴园外的绿柳朱门上,洒下一片斜长浓荫。
赵望在外面等得昏昏欲睡,被绿绣喊着那么一抬头,就见到了打扮完毕,从绿荫下走来的秦霁。
他只怔了片刻,瞬时偏过头去,人也往后退开两步,不敢冒犯于她。
赵望恭敬道:“姑娘上车吧。”
秦霁瞧了他一眼,自己扶着车轼踏上马车。
“大人要接我去哪儿?”
秦霁随口问道。
“茶楼。”
赵望虽没藏着掖着,但说了和没说也实在差不太多。
金陵的茶楼多了去了,她要问的是街的名字。
秦霁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在往东驶,周围两侧渐渐宽敞热闹了起来。
墨铺,机铺,剪裁铺……大大小小的铺子外斗挂着招幌,沿街能见着一溜风格迥异的字。
秦霁看得出神,冷不防赵望在外面说道:“姑娘,大爷说不能让你……在马车上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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