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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晓得的,阿哥这个老房子是爹娘的,又要搞拆迁,现在街面上的混江湖太多,我生怕找了个坏心的租客,日后要打我这个房子的主意。”
好说歹说,加上被一连灌了几杯酒,李霜最终摇晃着站起来,答应了表亲的要求。
“阿哥晓得侬是个懂事体的,聪明人!”
表亲朝他竖起大拇指,大为赞叹。
事情谈成了,他搂着相熟的技师,淫笑着走进背后垂帘子的房间里去。
李霜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眼前的天旋地转转得不那么厉害了,这才扶着墙缓缓朝街上走。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老屋的了,他脚步虚浮,大脑沉重,回到出租屋后就一头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疑心房东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人醉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昏沉。
他是如此地醉,醉得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当老屋的门被踹开时,李霜没有任何反应,他空张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麻袋就将他从头到尾牢牢地套住。
“就是这个人,给我打!”
老屋里进来一个人,又像是很多人,他听见凌乱错杂的脚步声围绕着他,陌生而凶悍。
李霜是如此地醉,连什么时候摔下床来的也不知道;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能感觉到拳脚落在身上的力度,他昏昏沉沉地,想把自己缩起来,却又被人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他腹内裂痛,张嘴哇地吐出一肚子酒肉黄汤,痛觉缓慢地被唤醒。
他挣扎着想要将身上的麻袋扯开,手臂刚抬起来却挨了重重的一击,半截胳膊顿时软下来,像断了脖子的鸡。
“救救我……救命,救命啊!
!”
剧痛难忍下,李霜忍不住大声呼救,只换来更厉害的拳脚伺候。
他被裹在麻袋里,断了一只手,只能凭着两条腿不断蹭动,在房间里转着圈乱爬,想要找到一个避难的地方。
“不要打了,不要打我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体内的酒精麻痹了他的知觉,好像是表亲事先知道,所以用酒来减轻了李霜的痛苦。
他忽然想起来,几日前,红姐在与人闲聊时,无意间说起过老屋拆迁的事情。
原是事情闹得太大,钉子户与政府僵持不下,在一些新闻小报上,莫名多出了一些查无此人的暴力案件。
想到这里,李霜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闭上眼,知道自己是被红姐的表亲当作了肉靶子,这些暴徒今日就是冲着老屋里的人来的,他李霜不论生与死,都逃不过这一场劫难。
他趴在地上,放弃了挣扎,任由拳脚和铁棍落在他身上。
他想着表亲的算计何其精明,他或死或伤,都是一个沉甸甸的筹码,押在拆迁赔款这一盘无垠无尽的巨大棋盘上,由房东推着,得意洋洋前进一步。
今日躺在这里的可以是任何人,也不必是李霜自己,他只是一个即将消失在这城市的外乡人,性命不比浮萍更重。
温热的血很快糊住了他的双眼,李霜看不清自己是哪里受了伤,更不知道自己哪里还没有受伤,他的一条腿失去了知觉,后腰上又挨了一棍子,彻底无法动弹。
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朵无力还击的棉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更深的绝境滑落,却毫无还手的力量。
就在他全然放弃之时,突然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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