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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若得如此结局,不过意料之中。
“流民、灾异,是我直隶处置不力,臣愧对陛下,愧对我冀州百姓。”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对着一旁的秉笔官字字痛切,“然开放四境之事,恕难从命!
倘散祸患于外,纵流民外逃,则田亩无所耕,黔首无所养。
孰利孰弊,惟陛下深思。”
他一振衣袖,回身望向门楣侧那片青天。
“传我令,继续封锁四境,不许……”
“崔大人难道要抗旨不成!”
“我忠于大豫,天道不会杀我,抗旨又如何!”
那一声天道,似裂帛般划过李群青耳畔。
她眼前是那些流民的面孔,走马灯一般地过着。
在泥泞、脓血与枯瘦草木间,那日在帐中所见的少年女子仿佛仍在哀绝恸绝,目盲者不见天日,死者长已矣。
那对他们而言,是灭顶的大灾!
天地不仁,又何至于此?
所谓天道,便是明目张胆的不公吗!
“崔大人不放行,邻省用于救济流民的粮食运送不进来,那些人都会死!
你只是眼不见为净,等他们自生自灭,难道不是如此吗?”
李群青握紧了拳,“你说,是不是!”
“是又如何。”
崔宇杨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玄鸟已坠于野,你要那把火烧到全天下吗?你姓李,更加脱不开干系……”
“脱不开干系的只有你。”
李群青按下火气,颇冷静地道,“你是直隶主民官,荒年疫病控制不力,首罪在你。
你不肯开关,不过是自掩罪责。”
“那我倒要看看,陛下如何处置你这冀州长史。”
崔宇杨带了怒意,向她逼了一步,“李氏皇族遍天下,不论兴亡,百姓皆苦。
你是天潢贵胄,我是贫农子孙。
你和我说,你比我更知道他们的生死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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