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打量她,她警服上的肩章换了,看来升警衔了。
她眼睛本来就大,以前眼周就有很多细纹,如今更多了,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一点粉也没打算盖。
她头发还是像从前一样,一油就挽成发包扎在脑后,先将就一天再洗。
她看起来很疲惫,不似从前那般容光焕发。
头发也比从前少了,因为脑后那个发包没有那么蓬松了……
唯一熟悉的是味道。
她靠近时,他依旧能闻到一丝遮盖过后依旧有的淡淡烟草味。
他像在闻一种名贵香水,前调是茶香味,中调是柑橘味,后调才是烟草味。
他不禁想到他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在他离开的这些年,她有陷入过爱情吗?她不是已经放下忠魂园的那个人,那她后来爱上过谁吗?刚刚那个师弟,他喜欢她,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她看出来了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强迫自己停止这无谓的思考。
他在二人的错愕中,很自然地坐上了驾驶座,说道:“我来开吧,你们坐后面眯一会。
回家的路,我还记得。”
他似乎是想告诉她们,他不仅不再需要人照顾了,而且可以照顾别人。
但他似乎仍然是她们家的不速之客,就像多年以前,他打破了这个家原本的和谐平静。
母亲谢英姿和父亲王昌平见到他的时候,先是发懵,是悠长的茫然。
即便在他表明身份后,他们也只是像从前一样的客气。
礼貌的寒暄过后,彼此依旧像过去一样的疏离,好像他是当年给女儿随便收养的一只小猫小狗。
谢英姿退休之后就回到了老家。
她本是摩梭族人,她终于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泸沽湖畔,回到了祖母的母屋。
即便她早不是这一家之主,但她感到很快乐。
她和家族里一个过继来的女孩相处的很融洽,她们一起经营民宿,做导游接待游客,一起被族人们换“阿咪”
。
至于王昌平呢?他打拼了一辈子,两个女儿没有一个有接手公司继续经营的心,他倒也不强求。
他从管理层退了下来,反正早年就给两个孩子设立好了信托,那些钱她们躺着花三辈子也够了。
他从此彻底放飞自我,整日醉心于钓鱼和书法。
偶尔有以前生意场的朋友约他趁夫人不在,约他花钱去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他都搪塞说自己已经阳痿了。
他也不再像过去一样执着于两个女儿的婚姻问题。
只要她们平安,他别无他求。
但他偶尔还是会被男性与生俱来的繁衍欲带来的恐惧所支配,会给女儿们打电话问要不要从国外的精子银行考虑买精生个女儿,因为他想要个孙女陪他钓鱼。
但遭到了两个女儿无情的拒绝,并扬言喜欢孩子就去开个幼儿园或者小饭桌,至少能赚钱。
潘纯钧很喜欢她们这个家的家庭氛围,比从前更喜欢,有一种千帆过尽后尘埃落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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