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一顿,看她。
谭溪月如实回,“这段时间,他和那个付明远去我们厂子里转过好多次了,我看他的样子,大概能猜到他是谁。”
陆峥眼里戾气聚起,他攥紧她的手,慢慢开口,“对不起。”
谭溪月轻轻踢他一脚,“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和你可是一个战壕的,我们要一致对外,我最讲义气了,不像你,关键时候把我给卖了,哄你丈母娘开心。”
她可还正记着他告状的仇呢。
陆峥被她逗笑,他胡乱地揉揉她的头发,在她手上写,【我出去下】
谭溪月拽住他的手,“要我陪你么?”
陆峥回,“不用。”
灯光下,他的眸底克制着寒戾。
谭溪月有些担心,又不想让他看出来,她伸手给他弄着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先回屋去穿个外套,我给你煎药,你早点回来,药冷了喝就不好了。”
陆峥俯下身碰了碰她的唇。
两人对望,谭溪月对他弯下眼睛,“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陆峥又亲她一下,转身去了趟卧室,然后出去了。
大门打开又紧紧关上。
谭溪月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她心里一有事情压着,就想用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那位老中医还给他开了药,一天需要吃一副,煎药这事儿对她来说不难,她爹生病那阵儿,也吃过一段时间的中药。
她在火炉旁支了个小桌子,边看书学习,边看着砂锅里的药,眼睛时不时又飘向安静的院子里。
药都煎好很长时间了,大门那头还是没有动静,谭溪月伸手摸了摸碗的温度,刚要起身,大门响了,她又坐回凳子上,从盘子里拿了橘子,慢慢地剥着,来掩饰心里的不安。
他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谭溪月橘子都不知道吃了几个,他才掀帘进了厨房,周身的气压还是低的,眉眼里都渗着冷意。
谭溪月知道他不想多谈,她也不问,她将最后一瓣橘子塞到嘴里,声音轻快,“你可回来了,药都快凉了,快来喝药。”
陆峥看到她,眼里总算恢复了些温度,他走过来,想捏捏她的脸,但手都是冷的,就只轻轻刮了下。
谭溪月把碗上的盖子掀开,捧起碗递给他,“可能会有些苦,你憋着气喝会好些。”
陆峥接过碗,一口气将碗直接干到了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谭溪月看得有些呆,“你不觉得苦?”
陆峥摇头。
谭溪月由衷道,“你可真厉害,光闻这个味儿我都觉得苦。”
陆峥拿过桌子上的笔,在她的草稿纸上写,【小时候吃过很多比这还苦的药丸已经习惯了】
谭溪月盯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眼睛就有些涩,他小时候应该经受过很多她想象不到的苦和难,她受了委屈,可以找她爹和娘,还可以找她哥,他就算受了委屈,肯定也不会和他娘说,只会自己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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