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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举杯,饮下一口,奇异的味道像无数朵电花在舌根炸开。
这鸡尾酒是如此别致,以至于我入神地细品着味道,不自?觉忽略了在空气中震荡着的充满怨怒与压迫的老者嗓音的质问。
“四月一日霁,你可知罪?”
直到从四周的漆黑响起更多?话语,这些声音像一群恶灵倾巢而出蜂蛹向我——
“你知不知你犯了何等罪过?!
你放走星浆体?,害得身为结界根基的天元大人无法吸收星浆体?稳固自?身,全?咒术界的安定?将因为你而毁灭!”
“你蔑视总监部与长老会?,此前已多?次违抗命令,忤逆长老,悖逆不轨,肆意妄为!
总监部是念在你颇有贡献才不与你计较,可你竟然变本加厉,胆大到犯下滔天大罪!”
“只要你交代出星浆体?的去向,我们还可以考虑宽恕你!”
“倘若你死不悔改,偏要藏匿星浆体?,那么你的下场,将是被驱逐出咒术界!
你的同窗们和?老师们,也将面?临刑罚,死劫难逃!”
巨大昏暗的审判厅犹如一座洞穴,苍白刺眼的灯束直射最低处的审判台,环绕住审判台的坐席却没入黑暗里,许多?模糊的黑色人影坐着,被灯照得清晰的我站着。
他们看得清我,可我却完全?看不清他们,这种极端的不对等与不确定?的感受,令被审判者紧绷不安,而他们最想要的,正是我的崩溃。
可惜的是……崩溃一词,不存在于我的辞典上。
结束了发言,长老们不语,几十双老迈而混浊的眼珠仿若凶兽一般在黑暗中凝视着我。
“……四月一日!
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竟还敢笑!”
源于昭高长老的斥责刺了过来。
“啊……对不住,因为期待许久的一切终于正式发生?了,让我有点?亢奋,忍不住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晚辈面?对长辈,时刻微笑,多?有礼貌,老爷爷啊,你怎么能不喜欢我这样呢?”
朝着昭高长老的方向举起酒杯,我遥遥地敬他酒。
“老爷爷,审判会?才开始半小时,我看你却已经有点?困了,要不要喝一杯,提提神?”
“四月一日霁!
你放肆太甚!”
另一个长老拍案怒道,“你最好记得,你不是只有你自?己!
你这个主犯不配合我们,你的老师们作为从犯都难以善终!
“
“筑摩长老,”
我轻快地喊出他的名字,转而嘴角又高高翘起,“注意你的言行。
我保证我的老师们会?有善终,而你不会?。
来玩快问快答吧。
你知道我端着的,是什?么酒吗?”
“四月一日霁,告诉我们,星浆体?天内理子的下落。”
这是最后通牒,筑摩长老的声音又冷又沉,像一块生?铁。
“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永远难以达成和?睦呢……”
闭眼叹息着,我说。
“我拒绝。”
“筑摩长老,我其实可以现在趴在你耳边告诉你,可知晓秘密的后果是,你下一秒就得死,你承受得起么。”
满室静默,蜡烛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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