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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聿愣住了,许久才问:“...为什么?”
张老师默默良久,却并没有回答原因,而是用娓娓道来的声线说起了从前。
“老师在教他之前还教过他的父亲,所以对他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
唉,这孩子从小就生活得很不好。
他父亲改嫁后,继父吃喝嫖赌样样都占,每天都毒打他,整栋居民楼、甚至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家的情况。
大家都心疼这个孩子,可是报j又有什么用呢?这是家庭纠纷,只要他亲生父亲不愿意离婚,谁也帮不了他。”
柏聿眼中光芒一闪:“...然后呢,他父亲离婚了么?”
“没有,又打又骂都不肯离开,”
张老师颇为无奈,“可这苦了郁怀瑾,每次他挨打都强忍着不去喊不去求饶,有一次甚至被打到骨折住院。
可就是这样,他父亲也不舍得离开那男人。”
柏聿听着张老师絮絮叨叨讲,心想他觉得郁怀瑾这人看起来挺想得开的。
不仅看起来想得开,看起来还挺欠揍。
张老师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曾经看到的那个小男孩。
衣衫破旧,面庞黝黑,极亮的黑眼睛里带着锐利的痛苦和不甘。
当她牵起小男孩的手问对方想吃什么的时候,那孩子并没有像其他被娇惯的小孩那样随□□出一大堆好吃的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只是轻声说——
“能填饱肚子,不饿就行。”
这说明从前他每天过的都是无法饱腹的饥寒生活。
“最近他家里出了点事,我是怕他一个人想不开...”
张老师很是伤脑筋,“可这孩子性格倔强,我想和他谈谈心非常困难,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告诉我他有什么困难,唉。”
如果不是为了让柏聿去关心郁怀瑾,张老师说什么也不可能把这一切告诉柏聿。
因为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全都是郁怀瑾的伤疤,每当多一个人知道,郁怀瑾都会多痛一分。
可张老师又实在担心,对方会不会面临经济上的窘境,又一个人默默承担,直到把身体拖垮。
“老师,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么?”
柏聿问。
张老师有点意外,没想到柏聿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柏聿平时都非常礼貌有边界,不像是这样的人。
因此年迈的老人犹豫了很长的时间,长到柏聿几乎要开口说“算了”
的时候,她才回答:“他的父亲...去世了,而他因为还没满十八岁,所以那个家暴他的男人...变成了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说起这些,张老师无疑是想到了郁怀瑾曾经面临的苦楚,眼眶不由得湿润了:“那孩子苦啊,就算他变坏,变成地痞流氓,我也怪不了他,那都不是他的错。
可偏偏他长好了,还那么善良,那么孝顺...就是因为小时候长年受到虐待,才会性格那样不合群,所以没什么朋友...”
“老师知道你们俩的性格可能不太对付,但是你是老师能托付的离怀瑾最近的一个人,而且老师了解你,知道你比较成熟稳重。
唉,但是怎么具体要不要这么做,还是得看你的时间方不方便,以及你想不想这样做?老师也不想为难你...”
张老师教书几十年,了解学生的情况,为很多学生的心理以及生活操碎了心。
而郁怀瑾是其中,她最为挂念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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