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一点时间,把自己那点微薄的行李放下,他在陆家不仅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也带不走什么东西。
其实乐朝也努力过,他攒钱送陆但年领带,在每一个等待的夜晚理毛线和织围巾,或者做拼图,在网上定制,拼他们的结婚照,还有画一些风景数字油画。
陆但年的圈层看不上他,陆但年也并不喜欢他出门交际。
可是那些东西最后都不见了,或许挂在墙上的定制一副二百的拼图是因为和七位数拍下的现代艺术画风格不合,就像织了两个月的马海毛围巾和陆但年的脖子一样,显得很掉价。
但是陆但年那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谢谢你,很好看,你用这个打发时间很好。
是讽刺吗?乐朝不知道,后来他又去做陶艺或者种点花,似乎更高雅一点。
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他这个人就不高雅,所以那些丑丑的小罐子小瓶子小猪小兔子和小盆栽也在某一次无声无息的打扫中消失了。
前任房客似乎也是种花苦手,阳台上抛下了塑料仙人掌和半死不活的多肉。
乐朝看着它们,离婚是两个人的事,但一定有一个人会感到被抛弃。
反正陆但年不会这么觉得,所以乐朝想了想,把仙人掌拿远了一些。
他决定出去旅游。
网上说旅游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乐朝数了数自己的存款,他想出国,玩三或者五天就好。
他一直想出国,因为陆但年总这么做,有时候离开三天,有时候离开五天,有时候离开七天,有时候因为乐朝犯错,有时候因为乐朝跟他道歉不够快。
乐朝不知道他在陆家之外的地方怎样生活,更别说国外。
陆但年的人生底色一直都是纸醉金迷,他上大学的时候就那样放浪形骸。
乐朝却很保守,他这一生到现在,只跟陆但年一个人上过床,只是次数太频繁,陆但年脾气也很差,他不敢想别人。
现在他离婚了,是不是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去找一个新的好男人呢?
不了不了,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男人,乐朝拿到登机牌,他没有行李要托运,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还觉得梦幻,他选了靠窗的位置,一路看着飞机起飞直到钻进云海。
很好看,如果以后还能赚到足够的钱,他想自己还会来。
现在网络真的很发达,他上大学的时候连地铁都不知道怎么乘坐,现在却有可爱的女人和omega在网上仔细教坐飞机和到某个国家落地旅游的每一步。
他去看了自己最喜欢的魔法ip发源地,皇宫,教堂,小偷博物馆。
然后到了傍晚,他想起女房东暧昧的笑容,他捏着一张传单,第一次鼓起勇气。
要花多少钱才能被爱呢?乐朝茫然地往脱衣舞男内裤里塞着钞票。
这些钱是他那点微薄的薪水攒下来的,陆但年给的他不舍得花,他也不确定会不会被追回。
面前的外国男人冲他摆动腰肢,展示胸腹。
乐朝觉得很好看,虽然有一点点臭,外国男人不像陆但年那样有洁癖,汗水有味道。
他看完表演,走出门,才发现手上捏着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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