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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半晌,小丧尸拖着一布袋药品回来,冰冷的小手先塞了几团味道很可怕的止痛药到我嘴里,接着再把找来的药膏、药水往我身上糊,弄完后他把血衣脱了,拿出布条捆好身上那些致死伤和失去心脏胸口与左脸,最后再套上一件略大的外衣与黑色斗篷,伪装成正常的小兽王族。
布袋里还塞了几枚捡来的水晶,遮头盖脸完毕的小丧尸拿着水晶画了几个术法圈按在自己的尸体上,接着又画了几个放到我身上。
没多久,剧痛感稍退,我呼吸顺畅、人也更清醒了,治疗术法确实运作,不断吸收周遭浓郁的力量替我恢复残废的身体。
小丧尸做完一切后在我旁边坐下,无声地看着远处的妖魔与残存的兽王族。
虽然有心想帮忙,但一个瘫痪、一个丧尸肢体不便,爬过去百分之百扯后腿,只能坐在原地用关爱的视线与心语祈愿他们可以顺利脱逃。
可能是我的妖师力量还有点屁用,那边打着打着,几个妖魔好像踩到什么,霎时炸出整片白光,光束冲天的当下,传出好几声猛烈的嚎叫,最后妖魔就这样扬灰了。
「精灵阵法。
」小丧尸冷淡地吐出他们踩到的陷阱名。
「哇喔。
」真的有痛,彷佛那些年被射断的膝盖们。
妖魔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为什么荒郊野外杀人夺宝,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会突然在地上冒出几个精灵挖的陷阱,然后他们竟然还踩到被灭团。
妖师诅咒,值得拥有。
兽王族们也很震惊,不过幸运活下来后很快回过神,擦着鲜血与眼泪重返堆栈尸体的现场,四处发出不一的哭泣声,有些女性兽王族从尸堆里抱出幼小孩子的躯体,沉痛地将额头靠在尚有一丝余温的尸体身上。
我们两个活口在尸堆里有点显眼,很快就有一名高大肌肉系的壮汉跑过来在我们面前蹲下,小山一样的高壮男人疑惑地打量我,然后低头对小丧尸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接着指了个方向,小丧尸很配合地点头,摇摇晃晃地起身去那边的尸堆翻找,很快便拖出半截非常巨大的白猫尸体。
「你是……妖……师……黑暗的驱使者……?」壮汉似乎不太熟悉通用语,说起来很怪异,与我学过、常用的通用语不同,腔调很重,但稍微可以理解意思。
我有点意外对方居然可以看穿我的身分,然而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老实地点头。
壮汉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比手画脚了一会儿后指指刚刚爆出精灵术法的地方,继续努力与我沟通:「诅咒……?谢谢……救了我们。
」
这让更诧异了,他竟然知道妖师的心语诅咒?而且还很快分辨出妖魔踩爆陷阱可能是因为我给他们带去的诅咒?
虽然应该警戒起来,然而瘫痪的我只能维持原本的动作,沉默地看着壮汉到底想做什么。
壮汉没多说什么,四周环境仍然很危险,他比了比自己:「帕欧。
」接着吹了记响哨,有只白色的牛踏着滚动的风漩涡走过来,牠的形体约莫正常牛的两倍大,背上摆了一只昏迷中的黑豹,壮汉扶起我,也挂到白牛身上。
白牛走到尸堆外围,那边已经有好几只同样背着受伤族人的各种兽类,约莫十多名人形兽王族正在周遭警戒,大部分幸存者忍着悲伤整理完尸体,将可用的物资分离出来,最终做完祷告,由一只鹿首龙尾模样的兽王族张开嘴,朝排放好的亡者遗体喷出金色火焰。
很快地,牺牲者们在幸存者的目送下化为灰烬,连同遗留的妖魔气息一并抹除,被金火渲染过的骨灰四散飘扬,带着一抹淡金光芒由风吹至远方。
最后一点火焰消失后,魔物气息消散的天空呈现织锦般璀璨炫丽的橙红色晚霞。
壮汉站在队伍最前头,发出沉沉的声音:「出发!」
※※※
再度苏醒时,我躺在有点硬的床板上。
白牛不见了,模糊映入眼中的是很暗的狭小室内,墙面是木造的,没什么特别装潢,只在主墙上有一束奇怪的干草与一个铁制的藤蔓粗糙挂饰,除去我躺的木床,室内只有一张椅子与一张同样简陋的木桌。
小丧尸正坐在椅子上,他的坐法很奇怪,是那种完全没有使用力量、四肢甚至整个身体都垂着、纯粹「摆放」在椅面上的感觉,斗篷帽将他整张脸几乎遮掉九成,只看得见一点点下巴与左脸的绷带。
大概是发现我清醒了,原本像个物件被放置在椅子上的小丧尸突然动了下,接着啪的一声脸朝下摔在地面。
我被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本能想翻身,这时才发现我的外伤居然好了不少,但左手依然完全不能动弹,连带左半身体也还有点麻木,不太受控,当然翻不起来。
小丧尸伸出手,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手脚不太协调且僵硬地回到桌边,用破损的木碗装了茶水,双手捧好走过来的。
看来这具尸体真的相当难用。
左侧身不太方便,我努力用右手和右半边身体蹭了一会儿,才把自己蹭起来靠坐在床头,接过木碗先喝了口冰凉的水,接着检视身体状况。
左手因为封入正方体差不多废了,手腕到手上臂出现大量狰狞的黑色花纹,看不出图形是什么鬼,具体形容的话大概是不快点弄出来我可能早晚会投胎那种。
老头公本体和幻武石都置入身体里面养护,可感觉到老头公进入沉眠修复,幻武石虽然没事,但短时间内被断讯,得等他们排除邪神碎片的影响。
「你状况如何?」我把木碗放到床边,皱起眉看着小丧尸,当时情势危急,红色珠子被打裂了,现在魔龙不在无法还原术法,该沉睡的魂灵被惊醒,不得不把自己塞进兽王族白猫尸体里,我不晓得会造成什么影响,而且我会掉到这里,很可能是最后时刻他抢出紧急修改了传送术法,不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应该是那堆缺德绝子绝孙的变种魔神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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