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对着这张脸,自然很快就能习惯。
且有你在旁,我便无须连就寝都带着面具,若有什么变化也容易应对。”
“但……”
“你我同为男子,就算同榻而寝也是寻常之事……还是说,楼主身侧只容得下红颜知己,容不下我这个臭男人?”
语音至末已添上了几分黯然。
青年眸光微垂,神色虽淡然如旧,却仍能瞧得出些许无奈之色。
见着如此,东方煜胸口一紧,忙道:“当然不是!
况且,我也早和那些姑娘——”
“这不就好了?”
辩解的一句末完,便因友人近乎轻快的反问而被迫中断。
他微愕抬眸,只见白冽予淡笑浅勾神色愉悦,半点见不着方才令人心揪的无奈……如此情景教他瞧得一呆,好半晌才认命地一阵叹息。
“话说在前头,我若有什么不良的睡癖,还请多多担待了。”
“这话还该由我来说才是——夜半正是我行气运功、存养先天气的时候,周身寒气会比平时要多上几分……希望届时不会影响楼主太深。”
笑着这么道了句后,青年语气一转:“我此行的目的,你想必也略知二一了?”
“是和流影谷的人见面吧?”
“不错……这个人你也是见过的。”
“西门晔?”
“正是。”
顿了顿,“三年前——就在南安寺之事前、你我分开行动后不久——我曾以白桦李列的身分同他有过一番密谈。
当时,他曾言及白桦与天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而‘何人为虎’四字,便是你当时回他的?”
“嗯。”
“单只四字便将身分与相邀的目的说清了,看来你二人还颇有默契的。”
“或许吧……我和他见面的次数虽屈指可数,却总有种奇妙的亲切感。”
“因为彼此的立场相似?”
同为一方之主,东方煜自然多少研究过西门晔的事。
此人和冽虽相互对立,却同为智计卓绝之辈,各自主导着所属组织的种种行动。
也因此,近年来东庄北谷间一连串的试探、交锋几乎等同于二人隔空较劲。
只是西门晔在明,白冽予在暗,故前者虽隐有所觉,却仍不免为之算计了。
思及至此,心下叹服之情升起,却又旋即添上几分苦涩,因为自己的不如。
察觉了友人的异样,白冽予淡笑无改,眸光却已柔和了几分。
“不仅是立场……我和他很像,任何事权衡利弊后皆可为之,便是与昔日仇人携手合作也非难事——如此作风,说好听是成大事不拘小节,说难听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相较之下,倒还是楼主的磊落正直让人钦服呢!”
“你忒也客气了……且那‘不择手段’四字,用在西门晔身上很适切,用在你身上却是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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