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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际,异变陡生!
厅们打开的那一刻、青年刚迈出的一脚还来不及跨过门槛,一股他最近已被迫熟悉的邪异掌力便已挟着震慑人心的威压扑面而至——那是一种他同样曾不止一次体验过的、宗师级高手特有的【势】,若换作寻常一流高手,只怕立时便给压制得动弹不得,从而落得了任人鱼肉的下场……可白冽予却非如此,曾得过魏云生指点、更已一脚迈入宗师境界的他虽仍未掌握到这个【势】字,却已有了相当的抵抗之力。
平时压抑惯了的气息一放,虽略逊一筹却同样惊人的气势漫开,青年身形一跃猛然后撤脱开了对方的锁定,同时右腕一翻一推、以自身寒玄真气化作掌力就此迎向了来势汹汹的枯海真气——
啵!
伴随着微妙的气劲交击声入耳,一股气浪乍然掀翻,饶是白冽予心下早有预期,亦不可免地给连连逼退了数步。
他一方面稳住下盘重整阵势,一方面屏气凝神定睛望向那潜伏于厅内骤然发难的神秘人物,但见气浪平息后,一道身影自议事堂内缓步而出,仪表丰神俊美、身姿儒雅淡定,却不是莫九音是谁?
“莫叔,您这个招呼可真是声势浩大。”
白冽予早在推门前便已对来人的身份有了预测,如今也只是进一步可定自身的猜测而已,言词间自没有太多的讶异。
见他神色自若,半点未因自个儿突施袭击的举动而乱了心神,越过门槛步入院中的莫九音微微一笑,凝视着青年的目光依然带上了几番赞许:
“这浩大声势,不也有你的一份攻来在么……能那般轻易地破开我的气势锁定,看来你迈进宗师门槛的那一脚还跨得挺远的。”
“您过奖了……冽予也就是阴错阳差下稍稍触及了宗师二字的边而已,真要论及突破那道坎,至今却没有分毫头绪。”
“放心吧。
你既已触着了边儿,突破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换作那些没那个资质的,只怕努力一辈子都不晓得那个‘边’长得究竟是怎生模样……”
说到这儿,长者微微一顿,容色微凝、语气已是一转:“我已让陈飞星将闲杂人等阻于此院之外……莫要用你原来的功夫,用枯海诀和师父传你的武功和我对上几招吧。”
“莫叔——”
自家长辈的考校本是意料中事,可被要求以门主所授的功夫相迎,却无疑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尤其白冽予虽将枯海诀修习到了四层,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自离了那艘船后便彻底搁下了,自不免有了那么几分为难。
可莫九音显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见着青年面露迟疑,清楚对方心结所在的他索性不再多言,却是足尖一点,身形一闪,竟是就此重启攻势幻开掌影朝白冽予攻了去!
说是切磋考验,可莫九音除了舍去当家的玉笛未用之外,招式用劲全没有半分留手,属于【宗师】特有的【势】也【机】更是给他运用到了极致。
白冽予只觉那股沉重犹过于前的气势自四面八方朝己压来,即便他已处于精、气、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全力运功相抗,亦仍无法完全摆脱那种仿若置身水底、一举一动尽受牵制的迟滞感;不光如此……他本是精于谋略算计之人,自打掌握了对气机变化的感应之后,更是借着这份预判功夫将自身的筹算之能于战斗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才有了早前转瞬大败十三联会的惊人战果。
可与他对上的,却是和他行事风格如出一撤、且对于气机的掌握运用更为熟练的莫九音,自身的后路变化全给对方瞧了个通透,往日的优势自都荡然无存,而只得在苦苦扛着那迫人威压的同时放弃已全无用武之地的分析计算,仅靠着自身属于习武者的本能接下那铺天盖地二来的诡秘掌影——
而在此情况下,面对那避无可避的一击,他下意识地用以迎战接招的,却正是当初关清远授予他的小册中所载的招式。
——作为一个在武道上钻研甚深的习武者,白冽予虽不怎么乐意继承海天门的道统,却也不免因存着几分了解借鉴之心而在拿到功法后费心钻研了一阵……若在平时,犹有余裕之下,这些招式他姿势能不用就不用的;可如今情势危急,全凭本能之下出招相迎,自然顺手便用上了本系海天门绝学之一的拆解对招法门。
无暇双掌有若流水一缠、一拆、一带,尽管他在枯海诀上的火候造诣不过四层,却仍靠着本身的眼力与速度以些许内伤的代价接下了莫九音的一击。
见白冽予手法虽仍稍嫌生涩,却显然已如己所想般尽得了师父真传,长者眸中几分复杂之色闪现,周身却是分毫空隙未露,身法迈开、也不等侄子缓过气来便再度展开掌法攻上了前!
莫九音平日以玉笛为随身兵器,本就是以近身战功夫见长;可白冽予所擅长的不拘是剑还是鞭,都是以中长距离为主,在拳脚功夫上虽也有些许底子,却毕竟不是那么在行,眼下面对长辈精妙奇诡、排山倒海二来的攻势,平日靠眼力见势拆招相迎……而在莫九音的刻意施为下。
白冽予匆忙间给逼出来的招式,自也十有八九是出自关清远所授的海天门绝学。
他本是天资卓越之辈,这些强给逼出来的招式初始还有些照本宣科、死板生硬,可随着莫九音刻意喂招相引,几番施展下来,不仅招式变化间越发圆融流转,原先只能勉强配合的身法亦逐渐抓住了步调。
如此数十招下来,一法通,万法通,初始不过纸上谈兵程度的海天门绝学已能在白冽予手中运用自如,原先只能仓皇接招防守的态势自也逐渐有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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