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选半天,最后拣出一纸《观雨》,只将稻花改作毓庆宫廊外的桃花,将长陂换做长廊,吹干折好夹在书中。
他觉得最应景的还是《仲秋有怀》,只是“两地西风人梦隔”
一句委实太过直白,怕吓着弟弟不好解释。
末了胤禛唤了苏培盛进来:“太子殿下可歇下了?”
这是宫里的规矩,一宫主位不歇,低位宫人都要随时醒着以备传唤。
他是阿哥身份特殊,皇帝也说了他尽可以自行歇息,但胤禛要强,不肯在这些小事上落人口实,说他不敬太子什么的。
苏培盛小声道:“不曾,奴才方才看见索相来了。”
胤禛在心里冷哼一声,示意知道了,转身又回了案牍之前翻书。
御驾亲征,佟国维、索额图、明珠都被留在京师相互制衡。
胤禛暗笑,老爷子这回有好戏看了。
胤禛当然不会想着要去提点毓庆宫的主位哥哥,若皇父因病宣召,要如何感同身受忧心惶惶才能博得君父疼爱。
事实上世宗皇帝想的更多的,是这辈子可有机会,能在盛年之前提前登基。
那四十年隐忍蛰伏的富贵日子可不算好过。
惇本殿里,索额图果然犯了老毛病,事到临头开始瞻前顾后。
他与明珠在朝政上对峙数年,当然知道这是皇帝有意放任为之,要踩要捧,就看谁更贴合皇帝的意思。
只是这一次,怂恿帝王亲征的事情可大可小,若皇帝在外有个风吹草动,他与太子都脱不了干系,说不定会招惹皇帝事后记恨。
太子翻年虚岁刚十六,正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典型。
他春风得意事事顺心,享尽帝王独爱,只觉叔公杞人忧天。
早听说当年灭三藩时叔公就干过拖皇父后腿的事,这一次他可不会重蹈覆辙。
索额图被太子抢白臊红老脸,一瞥眼看见殿里随伺的太监各个容貌秀美,雌雄莫辩,立即引开话题:“皇上虽不在宫中,但太子一言一行必有人汇报皇上。
太子万不可大意,留下把柄,授与旁人。”
太子闻言略有不快,就好像是自己明明说中了叔公难堪事,却被人用辈分压一头说教。
叛逆心起,胤礽拉过何从文拦在腿上坐了:“叔公就是太谨慎了。
皇父日日来毓庆宫,从未提及任何不妥。
如今这里就叔公与孤二人而已,难道还有谁会知晓?”
索额图避开老脸,亲眼看见孙子辈在眼前淫|乐放荡谁都会不舒服,他跺脚道:“太子!
奴才说的是正事,皇上第一次亲征葛尔丹,太子万不可等闲视之。”
太子见状越发过分,手掌探进何从文葛衣的下摆揉|弄,嘴里笑道:“请安折子每日都有传递,叔公不是还亲自掌过眼的?若嫌弃孤写得不够孺慕,不若就由叔公捉刀?”
索额图闻言努力屏息两次,最终摇着头大叹一声,拂袖而去。
索额图一走,太子将怀里的人推出去,撑着下巴发了一会儿呆,只觉意兴阑珊,转眼让人熄灯安置。
……
第二日无逸斋上课,胤禛腆着脸将一本《拾花偶得》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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