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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他依旧不屈不挠的时候补了一句,“而且我累了。”
他才顿了顿,终于停了手,然后才慢慢松开了手,离开了她。
她又在窗前站了一会,直到听到入水声及水漫出木桶流到地上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缓缓的眨了眨眼,拢了拢衣襟走近。
她先在屋内点燃了一支蜡烛,再轻轻搬了木凳在木盆旁坐下,接着就手拿起搁在圆桌上的剃刀,架了势,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锐利得仿佛欲看透她的灵魂,她才轻轻谓了口气道,“你这样我会紧张。”
发现她少了以往的尖锐,他才慢慢吐出一直紧憋着的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些,双手架在木桶边沿让整个人靠上大桶。
水又涌出来一些。
她把剃刀在浴盆里湿了湿水,顺便探了探水温,问,“水真凉了,你不觉得冷么?”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
“随你。”
她也便懒得再管,刚想动手,可姿势又不对了,才轻瞪了他一眼,“你上前一些。”
他维持那姿势好一时间,方挪了位置,凑上前来。
贾无双就开始给他剃胡子。
他胡根厚实,与剃刀相碰吱吱作响,但她听着却觉得异常窝心,两人并未多话,只是他细细的看着她,摇曳的烛光中他的目光愈放愈柔,蓦地开口,竟问了久前她问的那个问题——
“贾无双你是不是挺喜欢我?”
贾无双手一抖,锋利的刀刃便扎扎实实的在他脸颊上划了一刀。
她手持凶器猛地退开,瞪着那伤口没说话,直到伤口慢慢的渗出血来。
“见鬼。”
她嚷了一句,抓起毛巾扔向他脸上,然后又瞪了他一眼,反倒迁怒于他,说,“我在忙!”
当真见鬼,他也顾不上疼痛,听她话落,突然扬唇一笑,居然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贾无双觉得脑子有些错乱,迷迷糊糊的居然没忆起他在她面前微笑的模样——柔和了原本硬朗的五官,竟然意外的契合。
才想起他极少在她面前笑,从相识之后,他二人一直拔剑弩张,互不退让,居然也一步步走上了成亲的道路。
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嗔道,“还笑?待会再画上一道,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不料他话题未换,仅抓着那汗巾,依旧不依不饶,“是不是?”
“是个头!”
贾无双嘴巴虽这样回答,但心已不再排斥这类问题所带来的冲击性,见他未处理伤口,又夺过汗巾摁在他伤口上,心忖还好力道不大,伤口也不算太深。
想了想又道,“你还是先起来,我让小二拿点止血膏药进来。”
不料他猛地握住她的手,水珠因动作溅上她额头,还是锲而不舍,“是不是喜欢我?”
她睨了他一眼,手没忘摁住他的伤口,也不想再逃避,只是依旧坚持他该表态在先,于是反问到,“那你呢?”
“我记得我回答过你。”
“哦?”
她淡淡的收了摁在汗巾上的劲道,由得他握住自己的手,回答,“不记得了。”
“……”
他沉默了半晌,但并未移开视线,深深的锁着她。
两人都在坚持,仿佛谁先开口,谁就会在以后的相处中处于下风。
突而一阵风刮进屋内,烛光在明灭间还是熄了烛火。
室内的一切都变得幽黑,仅他一双乌亮的眸子在夜幕中透着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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