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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惠娘目光一凝,转过头去看着有些发抖的兰香,声音第一次放得那么柔。
“谁知道呢?保不齐她真把我说过的私话当成枕边风吹了出去呢!”
“娘子,小的可不敢……”
猛地跪在地上,兰香也不抬头,只是一直磕头。
姜伯华便皱起眉,“你又吓她作甚?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张惠娘便撇了下嘴,“知道你心疼,我怎么敢吓她呢!
再说了,这是在云姐儿面前,难道我还要装成个贤妇模样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吗?”
姜伯华抿紧唇,也不再和妻子斗嘴,只是看向姜淑云道:“淑云,两年前父亲去世时你也是在场的。
当时他把留给你的那十倾地交到我手上代管,你心里可还是怨他?”
姜淑云神情一黯,“怎么会怨呢?爹有多疼我,我又不是不知道。
哥,你妹子不是傻的,也知道爹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
只怪我无能,让他老人家临去时还这么操心。”
姜伯华一叹,“娘去得早,我和爹又都是男人,照顾你总有诸多不周到的地方。
可爹疼你的心,却是连着娘的那一份也带上的。
当年你要嫁顾洪,爹没有反对,可我却是不愿的……”
看姜淑云垂下头无语,姜伯华便收住话尾,转道:“不提那些旧事,单只说这十倾地。
爹曾经说过若是顾洪高中,这地便转到你名下,是卖是租都随你。
若是顾洪始终不中,那这地就只能由我代管,你每年只能收取租金。
这些年,我常想爹这么做并不是真象你想的那样对顾洪放不下心,而是真心为你们夫妻着想。
以顾洪那样的性子,高中为官,没有钱财铺路也未必能走得远。
而若他不中,那太多的钱财反倒容易惹出事端。
莫如把这地放在为兄这里,也为你留条后路……”
姜淑云低声“嗯”
了一声,“哥哥不必如此,我明白爹的心意,也从未曾怨过他半分。”
姜伯华点了点头,又问:“此次为兄搬迁到泉州去,虽然是认定了此次是振兴姜家的好时机,可到底海上贸易变幻无常,所以你那十倾地我另留了出来。
只是这地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是仍挂我的名字还是……”
“哥哥多心了。”
姜淑云抬眼笑道:“这地是爹去世时嘱咐哥哥代管的,就是如今,也应照爹的遗嘱办,地契根本就不用改。”
姜伯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张惠娘,笑着睨了姜淑云一眼道:“这回云姐儿倒是长了个心眼儿,也不枉阿翁生前这么为你着想。
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咱们女人啊!
陪嫁的身家便是在夫家的立命之本。
只要把银子攥紧了,别说男人,就是婆家大大小小也都要高看三分,还怕什么妾啊婢的抢你的地位呢?偏你听是听了,却只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这些年来,陪嫁用了七七八八,要不是还有那五倾地顶着,还不知去哪儿喝西北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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