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回过神,强笑着。
沈奕昀眉头皱着,表情苦恼中透着可爱。
“不是说了,三夫人要叫我奕哥儿的,咱们是一家人,不要生分了。”
孟氏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将眼泪忍了下去,“好,就叫你奕哥儿”
“那桌子东西,咱们一起来吃吧。”
老夫人毕竟是济安侯府的当家主母,不论她针对谁,他要在侯府住下去就不能开罪了老夫人,琉璎阁里肯定有老夫人的人,否则怎么会他们才开饭老夫人就洞察时机的将鲍翅宴送来?
所以,那桌子吃食,他必须吃。
为表大气,也要邀请孟氏和云想容分享。
虽然他小小的心里已经明白孟氏和云想容的难堪,更明白邀请他们会让他们觉得更耻辱。
孟氏明白孩子是一片好意。
可是这种老夫人给的羞辱,她本能的抗拒:“奕哥儿自己……”
“多谢你了。”
云想容俏皮的笑着抢过了孟氏的话茬,明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白嫩的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模样天真又讨喜:“祖母送这桌宴席来,是给菊花接风,实际也是要给娘亲和卿卿补身子呢!
回头我要去谢过祖母。”
桌子下的手握住了孟氏的。
云想容的小手温暖柔软,一瞬间暖了孟氏的心,也让孟氏反应了过来。
要留在侯府,就要继续忍耐,就不能让老夫人不快。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道理才六岁的孩子都懂,她怎么忘了。
原本紧绷的气氛被云想容活跃开来,虽然接下来用餐仍旧安静,可至少表面上是保持愉快的,没有驳了沈奕昀的面子,也没叫下人看了笑话。
用罢了饭,云想容回了二楼自己的厢房。
让香附多拿几盏灯来继续练字。
她知道娘亲怕是要背着人哭一场的,她若去了,让娘亲难堪。
孟氏的确哭了。
她坐在窗边的三围罗汉床上,拉着孙妈妈的手:“……这些年来我们忍辱偷生的,咸宁不是不知道,他不在乎我,难道也不在乎卿卿吗?卿卿可是他的女儿啊。
乳娘,我一看见卿卿那么懂事,小小年纪的就要跟着我受苦,我的心里就比刀扎还疼,就恨不能冲到永昌侯府去,问问云咸宁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做父亲的。”
孙妈妈亲眼目睹孟氏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一步,难过的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夫人,您哭过也就罢了,这牢骚的话,也只有咱们背后说一说,府里头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呢,您安分守己,老夫人尚且要挑您的毛病,您若真的抱怨,老夫人还不定要怎么整治您呢,再说,您也要为了卿卿考虑啊。”
孙妈妈一说,孟氏越发觉得委屈怨恨,呜咽道:“当初他信誓旦旦说一辈子疼我宠我,都是骗我的!
我为了他跟父亲断了关系,现在有家回不得,他呢,在外面逍遥子自在……”
“夫人。”
孙妈妈拍拍她的背,心中叹息孟氏哪里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在爱情上也太脆弱了。
她人前像没事人一样,可只有她知道,孟氏偷偷流过多少眼泪,永昌侯另娶都过去四年了,孟氏还是放不开,且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
这样下去,她真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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