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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在整理档案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封可疑的匿名信。
信是手写的。
信上举报刘坚伙同其侄子在煤矿的承包事上接受贿赂,并呼吁有关部门火速调查。
举报时间在郭建军猝死案之前一周。
钟羽并没马上联想至郭建军。
在□局呆了一阵,他也明白有关规定,在选人用人的某些关键期,收到匿名举报信不足为奇,若非具名,一般不予追究。
他起初也以为不过是份寻常的攻击信。
后来,他忽然想起,报纸在介绍绍郭建军的身份时,曾附带提过一句,作为本市颇具实力的青年企业家,他也有意竟标C区煤矿的开采权。
这么一想,钟羽脑子兴奋起来。
下班后,他赶至图书馆阅览室,把那一期报纸找出来,又用电脑搜索煤矿承包相关报道,然后坐在位子上把事情前前后后地理顺。
郭建军供认不讳写过举报信,周正义也确实接过举报信——但有没有这种可能,郭建军的举报内容与公布出来的不是一码事,也就是说信被篡改了。
可以这样假设,郭建军欲获得煤矿的开采权,给刘坚的侄子行贿,但人家拿钱不办事,郭建军一怒之下给□局写了举报信,因为自己行贿并不光彩,就没署名。
后来看没有动静,以为刘坚把事压下来了。
气不过,又写了封具名信,直接寄给市纪委,却被纪委秘书周正义截下。
周应该是刘一伙的,肯定会通知刘;但他却告诉了单晓燕,为什么?
举报信究竟有没有偷梁换柱?信到底是对谁不利?关键点就在这里。
其实要证据不难,档案局的举报信是手写的,只要搞到郭的字迹,两厢鉴定一下,就知有没有这码事。
如果字迹不符合,这事就是钟羽自己异想天开;如果符合,那么举报内容肯定有问题。
郭的死亡也需要重新裁定,单书记也有可能恢复清白。
钟羽越想越兴奋,好像真相已经扑通扑通跳荡在他嗓子眼,只要他抠一抠,就能轻易把它挖出来。
他怀着为单晓燕沉冤昭雪的正义感奔忙起来。
他在郭的公司蹲点,认识了一位搞财务的女职员,半真半假地追求起来,最后,真的搞到了郭建军以前在财务文件上的签名。
就在事情要水落石出的时候,他被人揍了。
揍得很凶,那几个痞子警告他不要惹事。
他的行动居然有人盯梢。
不日后,周正义请他去家里吃晚饭。
他本不想去,但想到身上的伤,拗劲上来了,我就去会会你。
去前,他特意去商场买了只录音笔,你不让我查,我非要查个彻底,并且由你亲自把真相说出来。
那是个闷热的晚上,他不停地出汗。
到周家时,一件T恤几乎全透了,贸然进入周家打得很冷的空调,他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周岁安不在,就周正义夫妇。
周正义亲自为他开的门,说,你来啦。
瞥到他眼角的淤青,他嘴角刺溜了下,看上去很疼痛。
周夫人也出来,叫他小羽,招呼他坐。
瞥到他的伤时也倒抽了口气,说,怎么回事啊?
钟羽笑笑,不小心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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