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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眦牙,看得心都抽紧了,为了结束自己的痛苦,我咬牙走过去准备管闲事。
快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正好偏转过头来,额上有淋漓的血,滴滴答答,沿着脸侧蜿蜒,但他毫无痛楚,眼神是涣散的,眼睛半天才眨一下。
我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明明就立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我。
仿佛他周围是茫茫的虚空。
我怔怔看那蚯蚓一样爬动的血,无意识抽纸,抬手给他擦。
碰到他肌肤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冒昧,但是反正已经这样做了,便坚持做完,而后低低说:我只是看不惯你伤害自己。
就将剩下的纸巾塞到他手里,转身便跑。
跑的时候心突突跳了下,仿佛自己很害羞。
跑一阵,回过头。
看他已下楼。
我犹豫一阵,跟出去。
他进了他的车子。
没有开,整个人伏倒在方向盘上。
肩头耸动,似在压抑哭泣。
但是终于没有忍住悲痛,他抬起头,眼泪在他脸上蛇一样乱窜,他边抹泪边号啕,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夜里辉煌的霓虹倒映在他的车窗玻璃上,流光溢彩,像盛放的烟花一样璀璨。
周围熙熙攘攘,喧闹的市声像一堵墙一样将他包围。
是什么令他如此无助。
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悲痛的男人一直萦绕在我的记忆中。
只是一段插曲。
若干年后,孟韬面试我,他已经全然忘记那个给他一包纸巾的人。
我笑着说,孟先生,我见过你的,在电影节。
他略惊讶。
我说,不错,我看过你的另一面。
不知是什么原因,使他最终录用了我,在几百人争一个职位的情况下。
也许,这包纸巾还是很有用处。
其实,我想说的是,电影节,也是一个平台。
生活中有很多平台,只看你走不走的到。
就像人生有很多门,隐藏在黑暗中,只看你敲不敲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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