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稷解释说,这张永根的儿子病入膏肓,他本来是不接的,但经不起张永根天天来求,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就决定试它一把。
为了让周如稷同意手术,张永根也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说愿意接受一切风险。
手术开始还挺顺利,十几公分的肿瘤被完全剥离,大家还没开始庆贺,就在缝合的时候,小孩忽然心跳骤停,医生护士努力了半天也没救回来。
本来不是周如稷的过错,张永根偏偏接受不了。
天天来医院哭喊,说周如稷杀了他的儿子。
“这张永根——不会再来找你了吧?”
“不会了,已经抓走了。”
闵慧看着坐在一旁的苏全,见他一脸苍白,显是受到不小的惊吓,紧紧抓住他的手问道:“全全,你没事吧?”
“妈妈我没事,我跑得快。”
“确实没事,我已经检查过了,”
周如稷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全全又长高了。”
“对了,抽空帮我给辛旗发个短信,就说我骨折了,暂时没办法照顾孩子,让他过来把孩子接回去。”
“已经发了,他还没有回复。”
周如稷说,“全全先放在我这。
你这边也由我来照顾。
骨科床位紧张,你大概可以在这里住五、六天,做些理疗,出院后你需要回家卧床休息至少一个月——我是指严格卧床喔,二十四小时都不要起来的那种。”
闵慧一下子急了:“那……要想方便怎么办?”
“都在床上解决。”
“……”
“别担心,我会帮你请个有经验护工。”
周如稷笑道,“这样吧,你干脆住到我家来,头两个星期我请假陪你,等你适应了——”
“不行不行!
如稷——”
闵慧连忙打断,“你是手术医生,每天都要治病救人,我不能让你天天在家里照顾我。”
“怕什么,生苏全的时候不也是我照料的吗?这事由我而起,我会负责到底,而且也是我的专业,有我在你身边指导复健,肯定恢复得最快。”
周如稷的语气不容置疑。
“真的不用,”
闵慧依然摇头,“我自己可以,加上护工,完全没问题。”
她已经想好了,辞职之后还有些积蓄,应付一两个月的疾病没有问题,特别是苏全可以交给辛旗,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
卧床的日子全天请护工照料就可以了,有什么急事家骏就住在隔壁,也可以过来帮忙。
周如稷看着她,心想,紫珠刚刚去世,闵慧不愿意住到自己家来,也许是要避嫌,何况辛旗也在滨城,不知他们关系如何,万一误会了就不好了。
于是也不坚持,笑了笑说:“行,听你的。
要有任何的不舒服,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嗯。”
两人聊了一会儿,闵慧觉得骨痛钻心,吃了止痛药,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仍是睡意朦胧,觉得口渴,伸手向床头柜摸去,一只手抢先伸过来,将一个水瓶连同吸管放到她的嘴边,她安静地吸了一口,看见辛旗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瞪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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