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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自然是事后调查之时,含香方才知晓的。
眼下,她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子陡然落入水中,湖水自四面八方涌来,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被堵塞,遑论口鼻。
好在她并不是特别惊慌,游泳虽不会,但溺水后的自救措施她却曾学过。
手脚乱蹬、拚命挣扎是首要忌讳的,节省体力、屏住呼吸才有可能阻住下沉的趋势。
她犹记得落水之处离岸边并不是太远,那里有一排排的侍卫,还有随行伺候的宫人,只要她坚持,多坚持片刻,就能得救。
含香想的不错,只可惜现实却跟预想产生了偏离。
随行的宫女太监多是北方人,西湖水虽不甚深,但淤泥无数,旱鸭子下水无疑于自寻死路。
更何况含香落水初始,岸上便已大乱,哪还能组织起有效的营救?
岸边侍卫倒有些出自杭州本地,见势危机便有掳袖子往下跳的,但那位近来再次不受万岁爷待见、未曾带着巡查水利的五阿哥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满口的“男女授受不亲、妃溺岂可兵救”
,愣是把一众侍卫给唬住了,个个呆在原地,眼瞅着他在一群太监宫女中振臂高呼:“哪个会水?”
皇上宠妃溺水,哪个不吓破了胆?看着五阿哥虎目圆睁的咋呼,谁还敢回应?
岸上立了约近千人,愣没有一个跳下水。
含香照着溺水自救的方法,头部后仰,勉强将口鼻浮出水面吸了口气。
可这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她甫一张口,身子便有再次下沉的趋势,这一小口空气,憋不了太久。
她不能这么干等着,她需要进一步自救。
二月底的天气,春风虽已吹拂大地,湖水却依然沁凉侵体。
含香的手摸上小腹,为了它,她也不能就这样在水里泡着。
这念头转动仅在片刻间,但手脚四肢却已有些僵冷。
含香尽量仰起头,恍惚间,看到一支舟楫伸了过来。
当时在湖中的并非含香一艘舟船,豫妃、兰贵人、宁常在,有的离得近些,有的离得远些。
岸上的奴才们乱作一团,湖中的主子们倒还有镇定的。
只是各有心机、各有盘算,有的驱舟凑了过来,有的却驾船打算远远避开。
含香求生心切,不顾保持平衡,一把抓住了这支舟楫。
凭借这一扯之力,她身子向上一蹬,半个头颅便露出了水面。
可还没等她大呼口气,看清楚前来“救”
她的是谁人时,肩膀上忽然一沉,又被生生的按入了水里。
这一下转折太过突然,她原本存着的那口气儿便没能提住,湖水自鼻中一下呛了进来,胸腔禁不住的猛烈颤动。
含香再入水中,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
身体由着本能的激烈挣扎,却是越坠越深,脚底已隐隐踩到了淤泥。
猛然间,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腕子。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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