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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上有很长的一道划痕,被上了药,药水的颜色显得伤口更为狰狞可怖。
“哎燕老师你醒了!”
福禄寿也不管音箱还撕心裂肺地放着,几步小跑出去,“我去找泰大爷。”
蒲炀视线上移,燕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了自己,正温和地朝自己笑:“你醒了,伤得严不严重?”
“你的伤……”
蒲炀开了个头,瞬间被淹没在咿呀的戏腔和快板声中,他烦躁地闭上了嘴,走过去直接拔了音箱的插头。
终于,世界安静。
“没你严重,”
蒲炀这才说道。
“那就好,”
燕南眼尾上扬,很欣慰地点头,“我那天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精神状态好像很不好。”
这话乍一听还真是挺吓人的,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的蒲炀挑了下眉,语气不怎么好:“什么意思?”
“咳——”
燕南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好半天,喝了福禄寿递过来的水终于好了一点,朝蒲炀偏过头:“不过来坐吗?”
蒲炀听见这话还靠着墙没动,因为他有预感,等自己离燕南近一点,口袋里的罗盘肯定会继续跳舞,虽然他现在也不怎么信任这块时神时鬼的罗盘,但总归是有些忌惮。
而且兜里有个震动不停的马达真的很烦。
他刚想说不用了,却听见燕南又虚弱地咳嗽起来,温润的眼睛里泪花都咳出来了,看着他说:“我的嗓子难受,那么远你可能听不见。”
……
蒲炀面无表情地揣着震动小马达过去了。
“……然后你就不停地说快跑快跑,我拉不住你,只能跟你一起跑,我一边想把你叫醒,可你的力气太大了,”
燕南把手臂上的伤口展示给他看,“我就这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蒲炀听完他说的话,总有一种被诓骗的荒诞感,可偏偏燕南的表情又太诚挚,而且……
蒲炀看着任劳任怨拎着医药箱进来的泰医生,从泰宁对燕南的的行为看来,至少他是很信任这人的。
蒲炀看着带着听诊器的泰宁:“你还会这个?”
“技多不压身嘛,”
泰宁随口道,“不然光靠算命我早饿死了。”
说得确实有道理。
这边三人正说着,福禄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音箱搬了出去,改在外面放着戏曲,好几次开口被打断后蒲炀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等他人消失在门外,泰宁才低下头,在喧闹的戏曲声中隐秘地开口:“感觉怎么样?”
“这具身体限制太大,”
床上刚才还病重苍白的人此刻全然脱去了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冷淡道,“在实验楼都中了招,耽搁半天才赶过去。”
他那双桃花眼眼尾似勾未勾地垂落,定格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对泰宁说:“你知道吗,再晚一点,我就只能过去收尸了。”
泰宁却凭白冒了点冷汗,咽了口口水,问道:“那东西……真是同行煞?”
“嗯,”
燕南颔首,慢悠悠地开口,“八百年,东躲西藏的鬣狗也敢见光了。”
相同的默契让二人都沉默着不再开口,刚才的谈话也好像跟着悠悠燃着的香烛,悄悄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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