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玠浑身上下好似凝了一层冰霜,“那奴仆说,我画得真好,就好像是见过他家夫人真人似的,我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面对着他剖心挖肺般的控诉,孟追欢却只是拘谨地坐在榻床上面色如常。
明明她的一句宽慰乃至一滴眼泪,就可以将他这些年所受的风沙日暮、朔雪铁马一笔勾销,可她却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无论是北征突厥,还是随他阿爷靖难,他走过太多烽火胡缨、白骨如山的战场,看过太多生死存亡、白进红出的厮杀,原来他自以为宽怀释然的大将胸襟亦有错漏之处,这个女人的一个眼神他都要小肚鸡肠。
李承玠装起从前那副嘲弄的模样,将那些心如刀绞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下,缓缓地逼近她,似是想从她平淡如水的眸中看出几分愧意来,“孟追欢,听到我死在沙州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你是在筹谋着你的婚事,还是在担心以后找不到这么合你心意的偷情对象了?”
“我有……”
孟追欢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回忆,“我有给你烧纸啊。”
第3章:斗鸡走马长安道
孟追欢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杨嚼蕊抱着剑坐在她的床边上,杨嚼蕊瞪了她一眼道,“以后就是我伺候你了。”
杨嚼蕊将一碗已经冷透了的毕罗
毕罗:像包子的有馅儿面食。
放在小几上,“吃了就出来,从今日开始,就由你照顾欢娘的吃喝拉撒。”
“欢娘?”
孟追欢边将毕罗往自己的嘴里塞,边往外走去追杨嚼蕊。
孟追欢终于见到了欢娘本人,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橙喙钩嘴的大鸟,孟追欢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品类来,“这是大鹅?”
“这鸟名叫信天翁。”
李承玠的手里拿着一条腌鱼塞到了鸟嘴里,“是爱吃腌鱼的水鸟。”
孟追欢听了脸上一热,别无其它原因,她小字栾侯
栾侯:汉中有鬼神栾侯,尝在承尘上,喜食鲊菜,能知吉凶。
甘露中,大蝗起,所经处禾稼辄尽。
太守遣使告栾侯,祀以鲊菜。
侯谓吏曰:“蝗虫小事,辄当除之。”
言讫,翕然飞出。
吏仿佛其状类鸠,声如水鸟。
吏还,具白太守。
即果有众鸟亿万,来食蝗虫,须臾皆尽。
,是《太平广记》中所载的爱吃鱼鲊的鬼神,只因在弘道二十年江南道一带蝗虫过境、民生劳苦,而在她及笄礼那日飞来群鸟,将蝗虫尽皆食去。
高祖皇帝李忧情大喜,就给她赐字栾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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