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电筒去照,是一个泥土和石头的缝隙,鞋跟被卡了进去。
她只能弯腰去拔,长款大衣的衣摆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全部泡进了水里。
她的裤子上,脚上,手上都沾了泥土,鞋子却半点未见移动。
董嘉禾蹲在地上,刚刚洗过的头发也沾了泥巴。
回头看那男人还没走,她镇定自若地站起来,顾不上去管自己满身狼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飞快地拨通杨鸣谦的电话。
无论过了多久,她还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
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我在村委会出来,往咱们院子走的方向的一条小路上。
我脚崴了,你,你能不能来找我一下。”
,她眼睛看向四周,企图找到一个参照物,“这里有一片田,背后有两颗很高的树,最近的人家有一片红墙。”
她声音弱弱的,显得有些没底气。
她一边说话,眼睛时不时扫过望着刚刚路过的男人。
“等着,别挂电话。”
她举着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让她没来由的觉得心安。
她估计自己还要等一会儿,干脆把鞋脱掉,光着脚,拿着已经彻底脏了的大衣垫着,坐在了路旁边的一块儿小石头上。
刚刚那个男人已经走远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不自觉地缓和下来。
电话一直处在接通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呼吸声和脚步声,也许是知道有人会来,她坐在这儿踏实了不少。
伴着呼呼而过的风声,手边是不具名的野花,她将手电筒放在身边,盯着地上水洼反射出来的波纹出神。
五年前,她在曾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给拨通杨鸣谦的电话。
那天是在搬宿舍,她一个不小心头磕到了货车的门角,脑袋上磕了个口子,血顺着脑袋一直往下流,帮忙的志愿者将她送到校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
只是当时校医院没有破伤风针,校医特意嘱咐她到外面去打一针,毕竟货车上细菌灰尘不少。
她刚搬到新校区,不认识路,大半夜的打车也不安全,尽管身边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她还是想也没想,给杨鸣谦拨了电话。
也是在这样的夜色里,她站在已将安静下来的学校门口,四周只有几辆呼啸而过的汽车。
接到董嘉禾电话的时候,杨鸣谦正在和同门聚餐,挂了电话匆匆跑过来,拉着委屈巴巴的董嘉禾去医院挂了急诊。
后来陪她打了针,吃了夜宵,逛了新校区,又到酒店给手机冲了电,直到凌晨才把她送了回去。
那也是他第一次到访她独居的公寓。
有些事儿明明过了很多年,回想起来却像是放电影一般清晰可见,甚至连那天晚上,他给她买夜宵时,她望向他的背影的样子都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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