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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公主,奴婢们听说皇上赏了一方贺老的香墨?”
月桂率先笑着问道。
“你们消息可真灵通。”
宁阳笑着,忙让吴英把那御赐的松竹香墨拿来观赏。
那是一方不太大的砚台,一双手掌大小,翠墨松枝下有一块石墨,墨下生着细竹一丛,竹上枝节细腻清晰,甚至还能看到似胭脂般的斑点,松石竹旁一泉清池,做成了这方香砚。
捧在手心里,远远地便能闻见一股清新之气,仿佛松竹山间的清气扑面,竟有醒神之效。
宁阳小心地将这大师的作品交给吴英道:“父皇说此乃先皇赏赐之物,又是大家之作,父皇没舍得用,我看着也不舍得,收好了供着吧。”
吴英应了小心地呈了下去,月桂又带着芳儿良儿秋兰云桃和四个小太监给她道新年的喜福,宁阳端正地坐着受了,心想着依惯例,明儿定有布缎珠玉等物什分赏各宫,等明天见着有什么好的,再给封赏给院子里的宫人吧,她只问道:“芳儿,良儿,可有糕果点心?”
“有刚蒸好的云片小酥,四喜蜜糕,奴婢们这便给公主端过来。”
芳儿和良儿笑着退了出去,待回来时,宁阳让她们都先下去休息,也让秋兰和云桃不必守夜了,待屋里只有月桂时才大口地吃起点心来。
那年宴上的东西虽是御膳房的大厨做的,可却吃不饱,总算让她熬着回来了,皇家的宴席可真不是一般地累人,瞧瞧今天晚上那些事儿……
宁阳这几年一直早睡早起,规律甚好,今晚熬了夜,待得肚子一填饱便怎么也熬不住了,月桂早铺好了床,服侍她上床睡下了。
宁阳这边已经睡下,而慈仁宫正殿之上,按照大周国的规矩,除夕守岁之夜帝后不宜同寝,元皇后依礼跪送皇帝回明承殿,待一轮宫人道喜过后,便道一声乏了,遣散了众人,连赵宫正都没留下。
待得一应人等退下,屋里铺床的云姑这才走了出来,她躬身立在一旁不语。
元皇后并未卸去一身衣饰,只坐在殿上的榻上,灯盏撤去一半,此时殿上几分昏黄里生着寂静,皇后的脸沉在阴影里看不出神色,只淡声道:“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云姑躬了躬身,脸色不变,只问道:“娘娘是问公主的事?”
“依你之见,那几首诗可真是安儿能作得的?”
元皇后的声音依旧极淡,听不出任何心绪。
“公主天纵奇才,或许作得。”
“哼!”
元皇后哼笑着起身,她走下坐榻,终于立于宫灯烛火闪烁处,这个一直端庄有度的女子,此刻脸上竟有些烦躁,她忽的转身看向云姑,声音里生出些悲怆,“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你要本宫如何相信这是个孩子能作得的?安儿才多大?这份心境莫说是她,便是朝中战功赫赫的将才也未必作得此诗!”
云姑并未被皇后今夜的异于往常而吓到,她脸色不变,语气也依旧平板,只道:“那娘娘的意思是,公主所作之诗乃是他人代为?”
元皇后的语气却似乎更激动:“她终日所去之处无非东崇阁和内文学馆!
何人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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